且说方悦见吕布立于原地出神,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不由将声音提高了几度,再次大喊道:“吕布,敢应战否!”
洪亮的呼喝声将吕布从记忆中拉了回来,吕布望着眼前这个拦路挑衅的青年将军,不仅没有半分恼怒,反倒生出了几分亲切。他也不去碰那杆插在自个儿身前的长枪,朝着咄咄逼人的方悦,温醇笑道:“不敢。”
他恐怕还不知道,前世被自己一戟刺于马下了吧。
吕布的嘴角挂着恬淡笑容。
上一世,两人刀兵相见,也不过各为其主罢了。
方悦一下子有些发懵,张、郑二人不是说这吕布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吗?怎么一下子就认了怂?难不成他真的怕了我?
不对。
这家伙的脸上根本没有一丝的惧意,他嘴角还微微勾起,是在嘲笑我吗?
还是说,他根本不屑与我一战?
可恶!
方悦想到这里,心底的怒火再次翻江倒海而来,他几乎将一口钢牙咬碎。四周围观的士卒尽是河内的将士,倘若今天不将吕布击败,那他今后的脸面又将搁置于何处。
“我不管,吕布,你今天必须跟我打!”方悦手中的长枪直指吕布,盛气凌人。
周围的将士已经重叠了好几层,几乎将此处堵得水泄不通,而且有越来越多的士卒正朝这边赶来。
“吕某不擅使枪,未必是将军对手,还请将军让道。”
吕布出言婉拒,他并没有当众让方悦难堪的意思。如今大家同处军营,便是袍泽,而且征讨鲜卑人更需要并州、河内两军的齐心协力,而不是内讧殴斗。
按理说,吕布已经退却半步,算是给足了方悦脸面,方悦只须借坡下驴即可。
然则,吕布越是这样,方悦就越觉得吕布是看不起自己,年少气盛的他哪肯就此罢手,望向吕布大吼起来:“你今天若不胜我,就休想从此过去。”
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吕布。
“既然将军执意要斗,”吕布说着,微微转头,身后跟着的是从狼骑营里精选出的四名亲卫。吕布喊了其中一个人的名字,“陈卫,你便同方将军耍耍。”
吕布随口而出的一句话,在方悦听来,无疑是天大的讽刺。
你不同我斗倒也罢了,竟随便让手下一名士卒出来,还说要同我耍耍?难道我方悦在你眼中,连一名士卒都不如吗?
方悦越想越是怒火翻腾,攥枪的右手青筋尽起,可想其内心的愤怒。
吕布交代完后,便要朝着张懿的营帐方向走去,右侧围观的士卒很自觉的给吕布让开了一条道来。
方悦见吕布想走,哪会甘心让他如愿,口中呵斥一声‘吕布,休走!’。手中长枪抖擞,挽出数道枪花,直刺吕布后背,想要逼其应战。
吕布也不回头,只管前走。
就在那霜寒的枪尖即将破入吕布后背之时,只听见铮~的一声轻鸣,一杆长枪从斜侧刺来,恰好用略微平扁的枪身挡住了方悦这进攻性的一击。
方悦右臂使劲前突,想要用蛮力破开前面这杆碍事的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