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城以西的五里外,便是训练新兵的营地。
难得出次城,吕布也就想顺道去看看。
还未走进营地,远远的就听见上千匹战马奔腾的声音。
巡守军营的士卒见到吕布,当即立于原地,腰板挺得笔直,敬重无比的喊了声:“将军。”
吕布朝他们点了点头,不忘提醒他们天寒,记得里面多加两件衣衫。
虽是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却赢得了士卒们的由衷感激。
见那巡守的百夫长想进去通报,吕布拉住了他,微微摇头:“不必去通知高顺,我就随便看看。”
说罢,吕布独自往营中走去。
与巡营的士卒不同,训练中的兵丁们几乎都只穿了一两件单薄衣衫,进行着各式各样的体能训练,浑身散着热气儿。
“杀!杀!杀!”
前方的草地上,近千名士卒排成方阵,手中持握着长枪,在训练官严厉的口令下,刺、挑、拨、撤。
每出一式,口中必喝杀字。
寥寥数日,便能有此气势。
吕布心中暗自点头,假以时日,必能成就精锐之师。
从旁看了小会儿,吕布也不上去叨扰,又继续往前。
陷阵营的呼喝声随之而来,数百陷阵营士卒身披重甲,不停变幻着阵型,时而攻时而守,守时坚如城壁,攻时凌厉如锋。
吕布时常在想,如果狼骑营对上陷阵营,会是怎样的一幅光景,最后赢的又会是谁?
狼骑营拥有着锐利锋芒和无可比拟的速度,而陷阵营,光是防御就足够令人头疼了。
想当初在牛佘野,上万鲜卑骑卒都没能将其冲散。
恐怖的防御能力,可想而知。
吕布不由的想起了一句话,以子之矛陷子之盾,何如?
暂且忽略掉这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吕布决定去看看骑兵训练情况。
途中遇到不少熟悉的面孔,这些狼骑营的老兵油子,如今也都个个摇身成了新兵训练官,负责督促新兵们的日常训练。
他们见到吕布,顿时精神抖擞,站立于道旁,敬畏有加的喊着将军。
吕布亦同他们熟络的打起招呼,狼骑营每个士卒的名字,他都记在心间。
路过弓射训练基地时,吕布见到了颇为有趣的一幕。
一名十七八岁的清冷少年,伫立原地,双臂拉张开弓,弦上无箭。
吕布目测了一下箭靶离他的距离,约莫八十余步。
看着少年一个人在那拒弓,吕布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站在背后,饶有兴趣的问道:“这般努力用功,是想成为军中神射?”
汗水顺着少年的脸颊流至下颚,滴落在地,他乌黑的双瞳始终平视着前方箭靶,目不斜视。
和许多人一样,他也想入狼骑营。
然而狼骑营给出的弓射标准,最差也要八十步的距离,而且还必须是在马上。
马下尚不能达到,更别说马背上的骑射了。
渐渐的,最初的激情与梦想被这八十步的距离磨灭,越多越多的人感觉无望,选择了中途放弃。
时间一长,那些达到目标的人,开始了马背上的骑射训练,达不到的也都无奈摇头退出。
仅剩他一人,既达不到目标,又死活不肯放弃。
不久,他就成了新兵营里的名人。
那些半道放弃了的士卒,时常会来嘲笑于他,整个营中弓射最差劲的家伙,哪来的勇气继续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