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当日,严阚不惜以断绝父女关系来胁迫女儿。吕布放弃之后,好在严姑娘勇敢的迈出了那一步,不惜忍受他人的白眼与诟病,才同吕布走到的今日。
所以吕布也不想自己的女儿,再像她的娘亲一样,遭受世人的指指点点。
听得吕布发话,又一人仍是不确信的问道:“那若看上我家那不成器的娃子,将军也不会阻拦。”
吕布点了点头。
“今天大伙儿可都听着呢,到时你不能耍赖反悔啊!”
“我才没有你那么厚的脸皮。”
“哈哈哈,来来来,喝酒喝酒!”
心情大快的曹性端起酒碗,咕嘟咕嘟的灌了起来,他心里头有了计较,大不了回去再多生些,这个看不上,总有一个该看上眼吧。
反正一句话,就是要和吕布当亲家。
当然,在场诸位有这种想法的可不止曹性一个。
以致于后面撑起天下的年轻一代们,大多都是年龄相仿,相差不大。
几轮推杯换盏过后,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人,又多了些。
神识清醒的老将军望向吕布,没来由的问了一句:“奉先,可有听过蛾贼?”
底下这帮将校可以大胆的同吕布玩笑,但绝对不敢跟老将军嬉皮笑脸。就连敬酒时,也都是双手捧着碗底,弓曲起身子,恭恭敬敬。
老将军没了以往的严肃面孔,让大伙儿不必拘礼,但他们仍旧怀有敬畏之心。
吕布不明白老将军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遂回答着:“略有耳闻。”
黄巾军波及七州二十八郡,就算是聋子,也能听见点儿声响。
并、凉两州因僻远荒凉的缘故,少有太平道信徒。眼下朝廷又颁下铁令,凡太平道教徒者,一个不留。
吕布曾也抓获过几个,只是那时候小东西还未出生,吕布想替腹中女儿积些阴德,念在这些人也无甚过错,便放了他们。
“蛾贼猖獗,各地暴乱不断,此乃大丈夫建功立业之时。奉先若有想法,老夫可以托人举荐。”老将军抚着白须,眼中含有殷切的期盼。
在张仲眼里,以吕布之勇武,只当个度辽将军,真是屈才了。
他不想埋没了这么好棵苗子,如果可以的话,老人希望吕布能够接手镇北将军的位置,替他守护并州。
而眼下,正是大展拳脚的机会,只要吕布能够顺利平叛,剿灭蛾贼。
晋升之路,只在眼前。
吕布听完,并未有半点情绪波动。
他朝着张仲躬了一礼,随后淡然说道:“布谢过老将军栽培,但我想安安静静的守在妻女身旁,看着女儿长大成人。”
“只要蛾贼不闹到并州,就无关某事。”吕布后面又补上了一句。
喝高了的老丈人听到这话,顿时瞪眼吹须,猛地一拍桌子,“男儿当报国,岂能为儿女私情所累!”
他年轻时杀敌的那会儿,也是一个铮铮的铁骨男儿。
“我意已决,二老不必再说。”吕布摇头,立场尤为坚定。
唉
老将军长叹一声,整个人都少去了许多精神。
此时有数十骑从南边赶到五原,又来到了吕布的家门口。
在羽林卫的开道下,身穿玄色宦官服的小黄门走进院内,尖嗓着声音喊道:“吕布,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