轘轅山上,依险而立的轘轅关。
此处守将名叫胡赣,也是董卓麾下心腹战将之一。
胡赣初来轘轅关时,还算尽职尽责,然则时间一长,他就有些不耐烦了,守着这座孤零零的山关,实在无聊,开始整日饮酒作乐。
副将石岩曾屡次劝谏胡赣,说饮酒误事。
胡赣却不以为然,反倒拉着石岩一起喝酒,勾肩搭背,大吐苦水:“石老弟啊,也就咱哥俩儿命苦,被安排了这份苦差事。流放到这轘轅山上,别说人了,鬼都见不着一个。你看看牛辅,李傕那些人,那个不是跟在太师身旁,喝美酒,玩着那些大户家里的漂亮女人!”
“当年都是一起跟着太师驰骋沙场,这会儿论功行赏了,凭什么他们就该吃香喝辣,老子就该守着这座破山!老子不服!”
“太师他……偏心啊!”
借着酒意,醉意醺然的胡赣表示着心中极大的愤懑不满。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青山依旧,胡赣在轘轅关上,已经守足了一年,酒也不知喝光了多少坛。
“将军,山下的哨卒今天还没回来汇报,这都过了一个多时辰了,会不会出了什么岔子?”石岩急急忙忙的跑来,找到胡赣。
以往延迟汇报的事情也有,但绝不会超过一个时辰,今天都一个时辰多了,山下还没有音信,这令石岩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他向胡赣提议:“将军,要不要派人前去看看。”
搂着酒坛的胡赣面有红晕,打了个酒嗝,摆手笑得不以为意:“我说石老弟啊,你就是太过于杞人忧天,丁点儿鸡毛蒜皮小事都能弄得你心神不宁。你想想,咱们从太师入洛阳就守着这轘轅关,多久了?什么时候出过岔子?”
“可是……”
“别可是可是的了,你啊,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关东那些贼子又不是傻子,谁会吃力不讨好的来咱们这里。”
…………
晌午刚过,一路小心攀爬而上的曹操在轘轅关下驻脚,顺着较陡的壁崖探头望去,已经可见筑于山上的险要关卡。
夏侯惇率人换上那些死去哨卒的衣裳,同曹操道了声:“孟德,我去了。”
曹操点头,语气显得很是凝重:“多加小心。”
夏侯惇唔了一声,带着十几名士卒往关上走去。
轘轅关上,守城的将士靠坐在墙头,吆五喝六的正在赌钱喝酒,满面红光。
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胡赣都这个样子,手下士卒这般模样也是在所难免。
士卒们喝酒赌钱,胡赣一早就知道,不仅不管,有时候还掺和着一起,来个与民同乐。
夏侯惇来到关下,自然引起了城上士卒的注意。
那名划拳正兴起的百夫长往下瞅了一眼,也不问口令姓名,便醉笑着招呼起来:“原来是山下巡哨的弟兄回来了,来来来,上来喝两盅……”
哗啦啦。
关头上,五名身躯健硕的士卒撸起衣袖,同时发力,拉动起手臂粗细的铁链,关门缓缓打开。
山上没有河流,故而并未设有吊桥。此地的大门,也改做了沉有千斤的闸门,上下拉动启合,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强行破关而入。
闸门打开,夏侯惇没有丝毫犹豫的走了进去。
他的任务很简单,杀散城头士卒,拉开闸门放曹操军队入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