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叫我拿方天画戟和甲胄作甚?”胡车儿对此表示很是疑惑。
吕布答道:“先生一个人长眠于此,该很是寂寞,所以我准备用泥土烘制成真身,挂上甲胄,埋入地下,以守护先生”
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于是便跟着一起动手帮忙。
男人们忙得大汗淋漓,不如他们力气的严薇则跪坐坟前,她拿出佛经,轻声诵读,希望可以抚慰长眠地下的先生亡魂。
经过两天的努力,一樽和吕布同等身高的陶俑终于制成,他身披战甲,手握画戟,端的是威武不凡,若是从远处看去,竟和真人一般雄武。
几人见陶俑置入棺材,然后抬着慢慢放进墓坑,随后,一起挥动起铁锹,填上泥土,擂成一个很小的土包。
土包前面,吕布同样给自己刻了一块墓牌,上面写着:大汉边塞百夫长吕布之墓。
等到所有事情忙完,吕布下了逐客令:“这里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也暂时不需要你们了。忙活了好几天,大家都不眠不休的,你们也累了乏了,该是时候回去休息了。
接下来的几天,谁都别来打扰,就让我再单独陪伴先生一些时日吧
真想拜祭,也请以后再来。”
众人皆是熟知吕布脾性,他一旦做了决定的事情,很少能够改变,遂也不强留于此,纷纷与吕布道别。
“父亲,请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孩儿等您回来。”吕篆恳求的说着。
看着面色仍旧有些苍白的儿子,吕布心中愧疚,过去将手搭在儿子肩头,很是认真的道了歉:“篆儿,那天的事,是为父不对。”
吕篆只是摇头。
随后,吕布唤住了郭嘉,与他吩咐:“对了奉孝,你回去之后,记得帮我写封信转告伯符,先生最喜白色的樱花,叫他去那名为倭的地方再取些回来,我要在这里植满。”
郭嘉点头应下。
很快,到了惊蛰。
惊蛰这天,大雨倾盆,雨水从夜里起,就一直没有停过。
山野间,吕布穿着守灵的素服,跪坐坟前,瓢泼的雨水淋湿了他的脸颊,湿漉了头顶的黑发。
纵使大雨倾盆,他也不曾挪动半分。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我不是说过,谁也不要来打扰吗?”
吕布没有回头,声音里透出一股霜寒,心中满是烦躁。
来人并不作声,只是撑伞走来,替吕布遮住了从天上落下的雨水。
啪嗒啪嗒!
大雨落在伞面,响起一连串的音符。
吕布并未因此领情,他这会儿心情极差,回头准备叱骂之事,却发现替自己撑伞的女子,早已浑身湿透。
“夫君,该回家了。”
她轻声说着,一如这些年来的温柔。
大雨滂沱之中。
这个权倾朝野的男人,不复往日里的霸道和强势,此刻如同失去最好玩伴的孩童,将头发湿漉的脑袋依靠在妻子腰间,大声嚎啕。
“薇娘,先生,先生他走了啊!”
泪水和着雨水,滚滚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