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个背着半人高破旧大包的瘦高少年正在等候,可不就是东煌。
齐天行大叫一声,跑了过去,热情的拥抱了那个少年。
东煌显然不太习惯这种热情,脸色有点儿尴尬。
他等齐天行撒开,才笑道:“艾普少爷,我赢了!”
“什么你赢了?”齐天行有点傻眼,一时没有想起来。
东煌把手伸到齐天行面前,打开,赫然是五枚精美的金灿灿的金币。
“我们的打赌,我赢了!”东煌兴奋的道。
齐天行这才明白过来,他没有接金币,而是赶紧把东煌迎了进去。
当初在韶王岛,齐天行曾说过,以最大的善意对待人,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直言自己不相信人性。
因此当东煌说,他打算用兰蒂留给他的金币,给村里修房子时,齐天行便劝他不要那么做。
他说人,不患寡而患不均,修房子每家的花费肯定不同,而花多花少必然会引起村民的心理不平衡,从而导致钱花了,好事办了,名声坏了。
东煌当时就表示不信,他认为他村子里的都是好人,不会那么想。
齐天行没有多说,他可是很清楚的,钱这个东西啊,万恶之源啊!
夫妻反目、兄弟反目、父子反目,或因为钱“寡”,或因为“不均”。
东煌手中只有十枚金币,已经很“寡”了,再“不均”,又如何能保证村民不与他反目?
不得不说,齐天行说的很有道理。
但道理这个东西,通常源自于个人的认知,而认知与生活环境、社会经历以及所受教育等有很大关系。
它受地域和时代的局限,未必就是四海皆准,更不是古今一理。
齐天行生活在一个金钱至上的世界,生活在一个钱即是一切的时代,他见过太多人因为钱反目,有时候反目的理由甚至极其可笑。
比如,一个拆迁的谣言,就能让邻里成仇,甚至兄弟阋墙。
所以他的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
但他的担心,也未必就符合这个世界。
东煌待齐天行走后,拿出十枚金币,去黑市换到了一千三百枚银币,他用这些银币,办了手续,买了木料,为村里不少人家修缮了房屋。
有人的房子破的很,用的木料和花费自然就多些。
有些房子只是稍微破了点,用的木料和花费自然就少些。
可是并没有人因此而心里不平衡,他们对东煌,心中充满感激。
东煌为村民花光了所有的钱,在村里也获得了相当高的人气,而他这次离开韶王岛,村民不仅为他凑了些盘缠,还为他准备了行头。
比如他现在身上穿着的没有补丁的粗布长褂长裤,脚上的老皮鞋,都是村民们凑钱给他买的。
而他背着的那个半人高的大包,装的则是村民给齐天行的谢礼。
——在他们的认知中,东煌的钱是齐天行给的,所以那些村民对齐天行也是充满感激。
在会客厅,东煌打开背包,里面装的无非是些蔬菜瓜果之类,就是所谓的土特产,可这份礼物,却是齐天行两辈子加在一起收到过的最珍贵的礼物。
他放声大笑,发自内心的畅快的大笑,笑的所有人都莫名其妙。
“看来那个人确实是爵士的好朋友,爵士很少这么高兴的。”
下人们,包括薇薇安都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