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744年武公去世前,武姜再次试图探问武公的意思,武公知道武姜的意思。于是对武姜明示了自己最后的意思:“我已立好告书,托付弟弟公子吕和正卿祭仲,协助世子寤生理事。”
武公去世后,寤生即位,是为郑庄公。这年,庄公不过是13、4岁的少年,尚未成年。由武公指定的辅佐大臣、武公的弟弟公子吕子封和正卿祭仲任监国。
一向寡言少语的庄公蹈光养晦,不觉又过去了近二十年。如今,庄公也已过而立之年,羽翼逐渐丰满了起来。
武姜明显感受到了寤生对段的敌意。这样下去,迟早是要吃大亏的。
“不如还是让段儿躲躲开吧。”武姜在心里对自己是说。
可是真的能躲得开么?连武姜自己也没有把握。
庄公元年,封弟段於京,号太叔。祭仲曰:“京大於国,非所以封庶也。”
庄公曰:“武姜欲之,我弗敢夺也。”
庄公一上位,武姜要求庄公封段于京城荥阳。号为太叔。
执政大夫祭仲反对无效,因为母命难违。
庄公把一大锅问题,甩给了母亲武姜。
段的成年礼。庄公上位十年。武姜再次提出让段掌郑军权:
“寤生儿啊,你弟弟也成年了,古话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你看人家兄弟,都是和和美美在一起,共享荣华富贵,段儿一个人在外,为娘的也实在是不放心,要不咱把他调回来呗!”
“哦,不知弟弟他回来,自己有啥想法呢?”
“他一个刚成人的毛孩子,能有什么想法。只不过从小喜欢舞枪弄棒,要不给他管管军队,也好随了他的心愿。”
这次寤生搬出了父亲和叔叔公子吕做挡箭牌:“还是母亲考虑周全,我也正有此意。只是目前军队是在叔叔封手里,不知他是否肯让贤呢?”
武姜知道寤生是在推脱,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暂时作罢。
武姜回到宫里,横竖想来不是办法,武公走后,她和段儿可以说一直相依为命,段儿没有调出京城时,两人经常缠在一起耳鬓厮磨,感情早就超出了母子应有的界限。
自从段儿调离新郑,想要见上段儿一面都难比登天。前日接到段儿来信,竟也是思念至深至情,不由武姜想念起以前的点点滴滴……
想到这里,武姜不由自已早就脸颊绯红。
段儿临离新郑的前一天夜里,武姜为段儿设宴送行,酒至半酣,段儿竟屏退身边左右,起身紧紧抱住母亲痛哭不止,武姜在段儿宽阔结实的怀里,身体和心脏都像被揉碎了一般。最近晚上做梦,也总是像段儿小时候一样同床共枕,可如今段儿是男人了,每次梦到在段儿怀里,难免想入非非。这次酒后竟自也是动了真情,反抱住段儿,让段儿呼吸沉入自己起伏的胸脯,忘情地亲吻起儿子滚烫的耳根……
段儿不在身边,武姜实在太痛苦了。
可是她也知道一切已经命中注定,武姜和公子段无论怎么努力挣扎,都难逃厄运。连最后的挣扎,都是那么软绵无力。寤生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这一点,她很清楚。
如今段儿已逃出郑国,不可能再有机会返回。想再见一面都是奢望。她曾经火热的心,也已经彻底冷却。
每当一个人呆坐,耳畔总回响起少年时,故国都城南阳郊外,春天花开鸟鸣蜂翅蝶舞和鸣的声音,那是万物苏醒的声音。
而现在,她只想沉沉睡去,不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