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认为岑颖处处不如她,可是众人的眼里也只有岑颖,没有她。
她就像个见不得光的臭虫一样,被人遗弃在阴暗的角落里,这成了她的噩梦,儿时的心理阴影。
原本以为成亲后,终于不用再遭受这样的折磨了,万万没想到这个噩梦如此长,今日都不曾摆脱。
“说什么如此热闹呢!”小岑氏轻吸两口气,将心情平复,慢悠悠地走上前,轻声询问了一句。
“说忠义侯府人杰地灵,瞧瞧侯夫人带出来的女子,全都水灵灵的,就连她自己都跟嫩葱一样!”于夫人主动凑趣。
岑颖立刻接话道:“什么嫩葱,我分明是老葱了!”
两人一唱一和,瞬间引起了一阵笑闹声,夫人们纷纷谈笑凑趣。
小岑氏脸色一僵,这热闹的场景完全属于江家人,和他们魏家母女没有任何关系,哪里还能瞧出是她女儿的生辰,倒像是岑颖的寿辰。
“我瞧瞧来,大姐和瑜姐儿不愧是亲母女,长得很像,富贵又高雅。这位是承礼媳妇吧,有些娇弱了,得多吃些养胖点才能生儿子。大侄儿媳——”
小岑氏走近了几步,装模作样地打量起来,明显是挑软柿子捏。
先夸了岑氏母女,之后看起来是关心实则贬损几句徐婉盈,最后轮到李春兰时,小岑氏沉默片刻,一副无话可说的模样。
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来:“这大侄儿媳也来了。”
李春兰原本还翘首以盼,想知道她能说出什么好话来,万万没想到,只有三个字“也来了”,简直是致命打击。
显然众人也听出了这话的意思,对李春兰实在是无甚话说,只是个顺带而已。
顿时前厅里就传出一阵轻笑声,就连于夫人都没能忍住,小岑氏这话着实太狠了。
比贬低更让人难受的是无视。
李春兰原本正陪着笑脸,可落入这种难堪的境地之后,根本笑不出来。
她臊得满脸通红,手足无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偏生又不好开口说什么,毕竟小岑氏也没说坏话,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姨母,您的牙齿上沾了口脂。”
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传来,顿时大厅里的笑声为之一顿,正笑得痛快的岑氏,立刻闭上了嘴。
众人看过去,就见忠义侯府的新儿媳,站在那里,面露关切地看着小岑氏。
小岑氏面皮一紧,轻咳了一声,故作镇定地道:“有吗?我方才可是用帕子捂着嘴笑的,侄儿媳看错了吧?”
“有,我方才瞧见了,只是一直没好意思说。姨母笑得太开怀了,口脂便沾了上去。”
小岑氏这回连嘴都不敢张了,众人的视线全都盯着她的嘴巴看,让她也有些难堪。
她不再笑了,自然也不好当众龇牙求证,只能用手帕挡住嘴,轻声道:“诸位,失陪片刻,你们先吃茶。”
说完这句话,她就带着丫鬟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