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颖让人悄悄将李杉叫了过来,低声叮嘱道:“江承仪那里无需伺候,你悄悄跟着魏晟,不要让魏家人发现。”
“是。”李杉领命而去。
即使他并不清楚,为何侯夫人置受伤的亲儿子于不顾,反而叫他去照顾表少爷,不过这不是他这样的下人该管的,唯有服从命令。
岑洁处理完后院的事情,急匆匆地赶往西南院,想去安抚江承仪。
只是她还没到地方,就已经得知江承仪晕倒了,被送去前院歇着了。
她当下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飞奔去前院。
“老爷,大夫来瞧过了吗?仪哥儿究竟如何了?”她立刻抓着魏宪询问。
“大夫瞧过了,说只是一时情绪激动,很快就能清醒。”
听到这句话,岑洁立刻松了口气,没什么大碍就好。
她走过去,拿出手帕浸湿了,仔细给江承仪擦过脸,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额头,瞧见他呼吸平稳,才算是放下心来。
“我听说是岑颖当众打了仪哥儿,才把仪哥儿给气晕过去的,她怎么能这样?分明就是要磋磨仪哥儿,我——”岑洁忍不住抱怨起来。
魏宪连忙给她使了个眼色,她停下话头,夫妻俩一前一后离开了。
躺在床上的江承仪,立刻悄悄睁开眼,瞧见屋子里只有他一人,忍不住长舒一口气,装晕也是个技术活,他差点就露馅了。
可惜的是,他没能听到姨母后面的话,总觉得姨母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十有八-九是要骂岑氏的。
若是之前,江承仪必然心里不舒服,亲娘挨骂,他这个当儿子的难免不舒坦。
但是如今,他却隐隐流露出几分幸灾乐祸的心情来,毕竟岑颖最近实在太坏了,对他非打即骂。
他又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哪怕是亲娘也难免落下埋怨。
不过也有好事儿,姨母和姨丈对他那真是掏心掏肺的好,他决定以后一定想法子纳了表妹,让魏家攀附上忠义侯府这艘大船。
魏家夫妻来到了东厢房,将下人都撵走了,只余两人留在里屋,确保无人偷听,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你方才是不是险些说漏嘴?”魏宪有些责怪地道。
“当时只有你我和仪哥儿在,不怕被人听见。”岑洁不以为意。
“仪哥儿要是恰好醒了,该如何是好?虽说此事日后肯定得告诉他,但他这会儿才多大,少年心性,根本藏不住事儿,若是在魏家稍微露出丝毫,整个魏家都得填进去!”魏宪瞪了她一眼,冷声道。
岑洁哪怕心底仍然不觉得有什么,但面上还是装作惶恐的模样,连忙道:“老爷说的是,此事绝不会有第二次。”
“我不是在怪你,只是此事非同小可,我们所图甚大,以后魏家能走到什么位置,全靠仪哥儿了。”魏宪见她识时务,立刻放软了语气哄劝。
岑洁被男人一哄,自然是高兴的,只是想起西南院发生的一切,还是心有不甘。
“老爷,岑颖的性子我最是了解,十分霸道,眼里揉不得沙子,在家当姑娘的时候就是如此,如今她都当祖母了,只会变本加厉。她打仪哥儿样子你瞧见了,你来之前,她连我都打,你说说,她到底要做什么?会不会是怀疑两个孩子的身份问题了?”
提起身份问题,魏宪也是脸色一变,显然做下这种坏事之后,哪怕是他也不能心如止水。
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冷静,断然道:“不可能,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连换孩子的那个人都被蒙在鼓里,岑氏又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