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管家提着灯笼走在最前面,后面分别跟着江家老中少三人。
忠义侯满脸深沉和严肃,江承孝则带着几分意兴阑珊,并没有敬畏感,而跟在最后的盘哥儿还处于发懵的状态,他满脸都是困意,还时不时打哈欠,显然是刚从被窝里起来。
“祖父,这么晚了还去祠堂祭拜吗?我听说越接近子时,阴气越重,鬼门大开——”
盘哥儿看向周围,灯笼照不到的地方,完全是乌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通往祠堂的路,虽然修葺得十分宽敞,可是为了保持对祖宗的敬畏,这里总感觉人气不足。
他们这几人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没,心底充满了恐惧,因此声音都在打颤。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后颈就挨了一巴掌。
忠义侯没好气地道:“混小子能不能不要胡说八道,祠堂里供奉的是江家列祖列宗,就算鬼门大开,看见你这江家血脉,也只会保佑,怎么你怕他们索命啊?”
盘哥儿直接被拍懵了,伸手揉了揉后颈,没敢吭声。
倒是一旁的江承孝轻笑一声:“爹这话说的,盘哥儿是小孩子,害怕很正常,这也是对鬼神的一种敬畏。”
他说完之后,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恰好被忠义侯瞧见了,又挨了一巴掌。
“少说废话,你赶紧多拜拜吧,求祖宗多保佑你,免得下次和老三见面,你就成了阉狗。”
江承孝脸色一变,这个话题真的过不去了,而且一戳就中。
“爹,您这是偏心三弟啊?我比他多吃几年饭,要当太监也是他。”
忠义侯冷笑一声:“老子从不偏心,各凭本事,如今的你根本打不过他,如果不是列祖列宗们保佑,这会儿你已经被阉了。”
他这话说得虽然难听,但却是大实话,瞬间把江承孝堵得哑口无言。
***
忠义侯府,又到了用晚膳的时间。
徐婉盈坐定,就发现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二房夫妻俩还没来。
“二叔怎么还不来?这几日每回总是来得最晚,祖父,是不是上次去祠堂祭拜的时候,他不够虔诚,被列祖列宗责怪了啊?”江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已经有些忍耐不住了。
他原本就是长身体的时候,下午又上了半天的骑术课,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桌上的美食佳肴还冒着热气,香气四溢,让他不停地咽口水,根本忍不住。
忠义侯还没来得及开口训话,一旁的李春兰已经瞪了一眼江畔。
“盘哥儿莫要胡说,你二叔一向孝顺,列祖列宗怎会责怪。他刚回京,诸事缠身,也很正常。”
正说着话,外面就传来了通禀声。
江承孝与陆玲前后脚走了进来,在跨过门槛的时候,江承孝还回身,抬手挽住了陆玲的手臂,十分自然地扶了她一把。
待她站稳了,他才又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