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去,冰雪也在春天的到来开始消散。
丞相府一早得知齐盛梅要回府,亦是大操大办了起来。
齐盛竹虽是经常见到齐盛梅,但看见自己姐姐脸庞又瘦削了许多,没忍住红了眼。
“好了,不过是小产后身体有些虚弱罢了,倒是你,得趁着这段时间,早些寻个合适的夫家才是。”
齐盛梅抚平齐盛竹紧蹙的眉心,心里倒是颇为开心。
北元借口她身体不好,不许她外出,更不用提回府了。
明为保护,实则是禁足。
不过,比起这些,齐盛梅更忧心齐盛竹的婚事。
她不希望自己从小千娇万宠的妹妹步自己的后尘。
听见熟悉的字眼,齐盛竹道:“我不嫁人。”
“女子怎么能不嫁人呢?”
齐盛竹不喜欢这一句话,当即便反问道:“女子为何一定非要嫁人?母亲留给我的东西,够我后半生衣食无忧了,我不需要依靠男人依旧可以活的足够好。”
“但这世道对女子不公,你若是不嫁人,一辈子都要活在让人的指摘之中,父亲是丞相,文官之首,更是天下之表率,父亲不曾要求你嫁给簪缨世家,许你嫁给心爱之人,已是仁慈,难不成,你要像宋修婧,像我一样?”
齐盛梅眼中含泪。
几年过去了,她依旧不想提起往事。
她也是有意中人的,也求了父亲准许这一门亲事,可世事难料。
如今她所求,只是齐盛竹不要步她的后尘。
“姐姐,我跟你不同。”
“可我们都是女子,听姐姐一句劝,早些把婚事定下,你先前不是觉得许愿不错吗?你若是还担心他不愿意,我让太子去提亲,想来许愿不敢拒绝。”
“姐姐,你以为许愿是什么好人吗?他与太子沆瀣一气,也不是什么良配,我自己的事,我心里有成算。”
齐盛竹语气坚定,齐盛梅不好再劝,只能道:“妹妹,总有一日,你会明白的。”
与此同时,书房里,茶桌上的茶杯慢慢晕出一阵香味。
齐成恩含笑的看着北元,“殿下今日来,是赔罪的?”
“对梅儿,孤始终心有愧疚,若非是孤不察,也不至于失去了孤的第一个孩子。”
北元掩面。
心里的悲伤却不是假的。
纵然不爱齐盛梅,可对那个未出世就夭折的孩儿,北元还是有感情的。
而害那个孩子的元凶,正是宋修月。
齐成恩脸色一样不好:“是梅儿福浅,留不住孩子。”
“归根到底,是我的问题,若非是我纵容,也不至于如此,今日来,我就是特意向岳丈赔罪的,此后,必会好好善待梅儿。”
北元语气诚恳。
这些话他已经在心中演练过无数次,不论如何说,说出来时都是得心应手。
齐成恩只是一声笑:“梅儿是太子妃,太子善待她,是应该的,只不过,若是太子真的为了梅儿好,为何又要去娶那长青郡主?旁人看不明白其中的曲折,我可是清楚的很。”
此事,几乎又是一模一样的手笔。
齐成恩见识过,因此,更加不相信北元的这一套说辞。
北元轻轻叹气道:“那一日我去城外狩猎,途中见到了宋家的人,便跟了上去,而后发现,是宋家意欲杀了宋修婧灭口,人命面前,我自不能袖手旁观,至于下聘,也不过是宋修婧祈求我保她一命,岳丈应该明白,若不是求娶,以宋天成的个性,他不会放过宋修婧的。”
“你真有这么好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