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图案在旁人看来或许是莫名其妙的,但是在诺曼看来却是意义不同:从小到大,他的左眼总是能看到类似的这种图案,同时他还能从自己的心里听到许多声音,那种声音太多太嘈杂,经常让他头痛欲裂,已经折磨了他十几年了。
就比如说现在,他的左眼就能看到不断地有这种图案飘过,也不断从自己的心里听到嘈杂的声音,说得全是他听不懂的话。
“¥!@&……@*#……*¥%”
还好在十几年的经历下来,诺曼已经越来越能忍受了,基本上不会像小时候那样被吵得脑袋痛到在地上打滚了。
诺曼快走两步上前,来到那堵墙的前面,仔细看去,发现这上面的很多图案确实和自己左眼所看到的是同一种类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心里住的那些人也能看到外面的东西,他左眼所看到的那些图案渐渐地变了,都变成了和纸上排列相同的图案,所听到的声音也都音调节奏一致。
那个贴纸的男人注意到了诺曼的异样,往旁边退了一步,看着诺曼皱起眉头,迟疑着问了声:“怎么了?……”
如果不是诺曼的表情太过古怪,他怕是根本不会理睬这个身上散发出浓重尿骚味的乡下土包子。
但是下一刻,这个男子的眼睛突然瞪大了。
“聘請古語家庭教師,酬勞面議,地址,六區佐敦道……”
诺曼下意识地跟着他听到的那些声音念了起来。
这种声音他听了十几年,睡觉都不得安生,折磨得他头昏脑胀,早就熟悉无比了。虽然不知道意思,但是让诺曼跟着他听到的那些声音发音还是没有半点障碍的。
“你是法师?!”
听到那和本森先生一样古怪的诡异发音,男子的声音都拔高、尖锐了,看着诺曼,一脸的不可思议:法师这样的贵族,不是都应该和本森先生一样高贵优雅的吗?可他面前这站着的是个什么鬼啊!
杂乱的和鸡窝一样的头发虬结在一起,脸上一道黑一道黄的,眼睛里有眼屎,鼻毛窜了出来,胡子拉茬,身上的衣服即使已经布满了补丁都还有好几个洞,可以看到里面的皮肉——
这会是法师?
诺曼也和这男子一样疑惑,一皱眉。
法师?
从男子口中跑出来的陌生词汇让他不明所以,正当他想要问法师是什么的时候,男子又突然开口了。
“你看我说的都是什么,我真该死,竟然质疑您的身份!……”
男子连连道歉,主要是被诺曼的那一皱眉吓到了,同时本森先生的话语也从他的心头闪过。
“我听人说,现在别说法师袍了,就连教会发放的法师徽章都有造假的,所以你如果想帮你的女儿找一位真正的法师来教她的话,不能看那些,你是无法分辨真假的……拿着这张纸去吧,如果能看懂我写的这东西,那就必然是一名法师了,这是无法作假的东西,你也不会被人骗了。”
虽然看着没有半点和法师沾边,但是能认识古语并且读出来,而且和本森先生读的发音好像差不多,这大个子肯定是个法师呀!他怎么能质疑对方呢?!你看,对方都生气了!
“这里不是一个谈话的地方,我们去我的家里谈吧?尊贵的法师先生,您不必担心,钱我一定会尽量让您满意的,只希望您能给我一个谈话的机会……”
男子喋喋不休,诺曼本要出口的话语又吞了回去。
他的心思全被“钱”抓住了。
这男的要给他钱?
男子喋喋不休了一番,最后问道:“法师先生,您怎么想?”
诺曼回忆起巴顿老爷的威严模样,尽力把自己的面皮拉长,面孔扳了起来,一点头,“那就走吧。”
既然有钱拿,他就装一下这什么法师吧,至于被拆穿了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大不了被卡德纳斯这里的大老爷派人抓起来打一顿,反正自己都快饿死了,赤脚的不怕穿鞋的!
而在诺曼心底,他听到的那些声音更多更嘈杂了,并且也不像之前他看纸张时那样整齐统一,而是非常杂乱。如果我们的诺曼是一位真正的法师的话,那么他就能听懂这些声音到底是在说什么了。
“有救了,這個世界也有中文啊!”
“終於有希望跟主播溝通了,6666666”
“這是這個直播間裡程碑式的進步啊!兄弟們金幣禮物走一波!”
“$%@(法师)?這是什麽職業?有精通異界語的大佬出來繙譯一下嗎?新手表示不明白啊。”
“音譯得沒錯,不過具體什麽意思看了十年的大佬也表示不知道,在我印像里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彙,結合前後語境好像是一種了不起的社會地位,類似於貴族那種?不太確定。”
“膜拜前面這幾位自學異界語的語言大佬,看了八年了,本弱雞表示還是只能聽懂幾個簡單的單詞。”
“為什麼有懂這種語言的大佬也不跟主播溝通一下啊?”
“一看就是新來的水友,這主播是個文盲啊,我們根本沒有這種語言的字庫,光聽得懂沒有字庫怎麽發彈幕怎麽溝通?”
“房管呢?刷廣告的封了。”
“別開玩笑了,這房間哪來的房管。”……
当然了,就算诺曼是一位真正的法师,看懂了每个字,也是不会懂这些声音究竟在说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