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他将芙蕾雅从怀中放下,抬起右手,碰到了脸上的面具,那个精致的面具被轻轻取下,然后缓缓移动到了芙蕾雅面前,他又朝前轻轻一推,面具嵌入芙蕾雅的脸庞之上。
那一刻,透过面具的缺口,芙蕾雅看到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一幕。
看着面具后布满惊讶的瞳孔,黑白者略带得意地问,“没想到吗?”
芙蕾雅依旧处在震惊之中,似乎忘记了回答。
芽月的阳光总是很温暖,洒落在略显潮湿的地面也最后的一丝凉意晒退,广场之上不见零星人影,只有低头啄食的白鸽在来回挪动着瘦弱的身躯,这种季节,连它们的食物也少的可怜。
凌羽从长椅上起身,来到花楸树旁看了眼挂在树干之上的袋子,原本应该装有各种谷物的袋子却空空如也,他的心情似乎也随之跌落谷底,然后又疲倦的退回到长椅前,望着广场之后的长阶,巍峨壮观的教堂就在长阶尽头出现。
昨晚回到城里之后,他径直走回了城主府旁的别苑,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房门也紧锁,他独自一人坐到天亮,直到多泽那家伙又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说是找不到棘。他没多想,就带着多泽来到了这里,原本还坐立不安的多泽,看到平静的躺在床上的棘就放下心来,只是口中念叨着要吃饭了,饿不饿之类的。
他则有些多余的站了一会儿,未等到棘醒来,便离开了教堂。心中依旧有两个疑惑,既然一个暂时无法解开,他决定去解开另一个。
只是他又转身看向身后的城镇,离广场不远处便是佣兵公会以及职业联盟分部,尽管破魔使并不算是佣兵,但依旧有一个永远属于他们的房间,这是大陆给予这个职业最高的尊重。
可他终究下不了决心是该不该去,或许表面的和平总是需要维持,但也许是他心烦意乱,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事。可是,拜托,这可是关系到整个人类的事情。
所以,他还是走了,脚步轻轻踩在广场的白色大理石上,移出了树荫,阳光又一次落入胸膛,他有些费力的抬起眼,刚刚适应阳光的视线却被骤然飞起的鸽群打散,鸽子拍打翅膀的声音萦绕于耳。
淡蓝色的长发,为雪白的鸽群添上了一抹靓丽的色彩,惊起的鸽群同样宛如被被风吹起的雪花点缀着那个美丽的身影。她还是将熟悉的粉色发绳系在熟悉的位置,只是褪去了灰色的长袍,只穿着月白色连衣长裙,美的让人窒息。
“你也来看棘啊!”凌羽笑着说,一只调皮的鸽子落在他的肩膀,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我以为你魔化了呢,”冰澜嘴角泛起微微笑意,“听星尘说你们回来了,可没见到你,就以为你魔化了呢。”
“还好没有,”凌羽打飞了肩膀上的白鸽,又站直了身体。
“她受伤了?”冰澜又问。
“已经没什么事了,正在休息,”凌羽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你应该去看看她的。”
“嗯,”冰澜点头,又朝前走了一步,“你不去吗?”
“我就不去了,还有一些事要做,”凌羽笑着回答。
冰澜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低着头从他身边掠过,朝远处的教堂走去。
凌羽望着远去的身影,直到模糊,然后转过身收紧衣领,朝佣兵公会走去,脚步再没有任何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