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德亮不宵的说道:“你这后生大言不惭,这盘棋胜负以分,哪还有破局之法?你说一手棋就能救牛老哥,不妨下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
牛四方将信将疑的拿起一颗白子,轻轻放在冉观手里。
鼓励他说道:“小伙子,你要是能救活这盘棋,那绝对是超级高手。我牛四方平生最佩服力挽狂澜的人物,更愿意结交这样的朋友。”
冉观拿着棋子,不慌不忙的在棋盘上寻找位置。两位老人的眼神,跟着冉观的手指移动,焦急的等待着棋子落下。
冉观故意磨蹭几十秒钟,才把白子放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上。牛四方和果德亮都是围棋高手,不禁惊呆,双眼放射出兴奋的光芒。
棋盘上的白子,瞬间化成一条巨龙,被这颗点睛之子完全激活,带着无坚不摧的神力,狂风一般横扫盘中黑子。
原本占尽优势,胜利在望的黑棋,顷刻间土崩瓦解,尤如被秋风吹过的老树,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片残叶。
牛四方激动的说道:“太奇妙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眼白龙活’吧!我今天总算大饱眼福。果老亮,咱们两个老家伙,这辈子没白活。”
隗奶奶出院这一天,正赶上牛四方七十三大寿。他女婿荀宏业在金兴酒店举办宴席,热情款待前来贺寿的亲友们。
就在大家准备开怀畅饮之际,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道士,带着四个满脸横肉的和尚,突然闯入寿宴。
荀宏业连忙笑脸相迎,双手抱拳说道:“卢神仙,别来无恙啊。几年不见,道长更是仙风道骨、更加英俊潇洒了。”
“今日我岳父七十三大寿,道长能大驾光临,荀某感激不尽。快请道长与诸位大师入座,素餐薄酒,尽情享用。”
道士卢熷狂妄至极,看都不看荀宏业一眼,气势汹汹的来到牛四方面前。
他阴森森的说道:“牛四方,还记得贫道吧!七年前托您的福,贫道离开金勾县,去了大雪岭,才能遇到涂晓亮、涂晓天、薛文海几位贵人。”
“从此在大雪岭,贫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咋样就咋样,无人敢惹。牛四方,您说说,这是不是命?”
假道士卢熷一进门,就把涂晓亮、涂晓天和薛文海的名头亮出来,为自己撑腰、壮胆。坐在宾客席中的涂晓艳,不但觉得好笑,又感觉非常气愤。
涂晓亮、涂晓天两兄弟背着父亲涂强,在大雪岭胡作非为,干过不少坏事,姐姐涂晓艳当然有所耳闻。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无恶不作的江湖骗子,也敢打着两兄弟的旗号,明目张胆地来金勾县,欺负一位退休的老干部。
这要是冉观在场,别说这几个狗仗人势的假道士、假和尚会倒霉,就算涂晓亮、涂晓天两兄弟亲自来,也得挨收拾。
牛四方脸色铁青,毫不客气的说道:“你们这些缺德带冒烟的畜生,能有啥好命?无非当上狗腿子,多得瑟两天罢了。”
听到岳父,连带着涂晓亮和涂晓天一起痛骂,吓得荀宏业心惊肉跳,不由自主的偷偷看一眼涂晓艳。
在冉观承包金机厂这件事儿上,身为副县的荀宏业不但不支持,还极力反对,处处作梗,已经让涂晓艳感到非常不满。
如果此时此地,涂晓艳借题发挥,他和岳父的麻烦更大。
牛四方继续说道:“姓卢的,我知道你是特意找茬,挑这个时间回来报仇。咱俩文较量,还是武较量?你说吧,老夫奉陪到底。”
卢熷冷冷一笑,从肩搭的布兜里,取出一张棋盘,铺在餐桌上面。
他说道:“牛四方,七年前,在嫂夫人六十六岁的寿宴上,你和金机厂那个姓果的老匹夫狼狈为奸,给贫道下套。”
“当时害得贫道颜面扫地,不得不远走他乡。贫道今天回来,就想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洗刷当年的屈辱。”
他说着,将装有白色棋子的木盒,重重摔在牛四方面前。
“牛四方,咱们跟七年前一样,三局两胜。你们都听好,这次贫道要是赢了,那就绝不客气,把这些年欠贫道的债,加倍讨还回来!”
七年前,在牛夫人六十六岁生日宴会上,牛四方和果德亮联手,揭露和严惩这个专门欺骗妇女的假道士。
如今假道士卢熷有恃无恐的挑衅牛四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不杀个你死我活,誓不罢休。
双方各下完几手棋后,在一旁观战的果德亮大惊失色。卢熷用的都是阴招,处处占上风,棋盘上出现与“一眼白龙活”相似的诡异局面。
牛四方显然意识到危机,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执棋的手越来越抖,每落下一子,都要沉思良久,犹豫半天。
果德亮悄悄来到涂晓艳身边,小声说道:“姑娘,你是冉观的姐姐吧?能不能把他请来,帮个忙,不然牛老哥这条命,今天就算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