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观苦口婆心的说道:“既然几位哥哥说到灿二哥,我更不能袖手旁观,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好朋友被人耍弄,做出伤天害理的傻事。”
“在这间寝室里面,住着几名高三学生,明年春天就要参加高考。这是他们在高中的最后一次期末考试,成绩的好坏,直接影响高考信心。”
他接着又说道:“几位大哥,你们来的不是时候,真要是把这道门砸开,伤到里面的任何一位同学,都不是小事儿。”
“哥哥们想过没有?你们要是毁掉一位同学的前程,比杀死他们更加残忍,那可是人神共愤的罪孽。”
“要是几位哥哥因此受到报应或者惩罚,让心地善良的灿二哥情何以堪?又让灿二哥如何看待,我这个没能阻止悲剧发生的笨兄弟?”
“拉岭县来的几位哥哥们,兄弟我的这些话可能不中听,但是诚心诚意的替你们着想,替灿二哥着想。”
冉观情真意切的继续说道:“如果灿二哥知道这件事儿,肯定赞成我这么做。他也会跟我一样,劝哥哥们要冷静,能有啥深仇大恨,非要在这时候解决?”
“啤酒龙”年轻气盛,不服气的说道:“阮胜兄弟,你不了解情况,别瞎管闲事儿。”
“今天中午衡龙在上学的路上堵着三太子,不让他参加考试,这不就是伤天害理吗?既然衡家六兽这么恶毒,我们为啥不能替三太子出口气。”
这时庞国庆从寝室出来,躲在冉观身后。
他战战兢兢的说道:“原来几位大哥,是因为这事儿找我啊!中午衡龙大表哥陪着姨妈,来看我的时候,没说要找区烘的麻烦啊。”
庞国庆说着说着,胆子逐渐大起来,挺直腰杆。
他接着说道:“好汉做事好汉当,要是我干的事儿,把我千刀万剐都不冤。不是我干的事儿,也别想冤枉我和我大表哥。”
冉观问道:“几位大哥,你们当中有谁见过区烘本人?他的情况咋样?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去医院治疗?”
“排骨龙”和“四眼龙”被冉观问的哑口无言,怔了好半天。
他们想起问“啤酒龙”:“啤酒龙,你有没有看到区烘身上有伤,或者哪里不舒服?”
“啤酒龙”仔细想了想,据实说道:“区三太子身上没有伤,打台球时候身手还挺麻利,没发现哪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啊。”
“我当时还纳闷呢?就凭衡龙一身歹毒的功夫,咋能让他毫发无伤的逃回来?除非这位三太子有啥真本领,连衡龙都不是他的对手。”
听“啤酒龙”说完,“排骨龙”和“四眼龙”面面相觑,感觉上了区炬、区烘的当,踏上贼船。
冉观趁机大声说道:“几位大哥,这场风波全是因为庞国庆而起,想教训他一下并不过分,只是别动手伤人,别侮辱他和他表哥的人格。”
“还有我阮胜,今天对大哥们多有冒犯,实在过意不去。等以后有机会,我当着灿二哥的面,再次给你们赔礼道歉。”
“四眼龙”是当中最聪明,最有文化的一位。他稍加犹豫,用拳头轻轻怼一下冉观的肩头。
他说道:“你还有脸说是区科的生死兄弟?三太子受这么大委屈,你不但不管,还向着别人说话。你不用当着区科的面给我们道歉,现在咱们就出去理论理论,看看是你的错,还是我们的错。”
冉观一边抵挡“四眼龙”的攻击,一边退向宿舍大门。
他嘴里说道:“出去就出去,我怕啥啊。我的话占理儿,在哪儿说都一样。”
他们两人打架不像打架,谈心不像谈心。在场所有人看得晕头转向,稀里糊涂地跟着走出宿舍楼。唯独邱与涵看明白冉观的心思,连忙拦住庞国庆。
她说道:“你就别跟着去添乱了,有阮胜和山碧玉顶着,这帮人不会再找你麻烦,你就安心的留在宿舍里吧。”
冉观离开重点高中,又亲自送他们到一中门前旅馆休息。这正是区炬输给冉观,不得不转让到山碧玉名下的产业。
一中门前旅馆的规模不大,但内部功能齐全。不仅有舒适的客房,还有洗浴中心、电子游戏和台球厅,白天、晚上都提供简单的快餐服务。
金勾县重点高中的学生们,总算完成期末考试。冉观回到金机厂的门卫房,丢下书包,往那张小火炕上一躺,就呼呼大睡。
这一觉睡得太香,厂里人声鼎沸,机械轰鸣,对他没有产生任何影响。睡着睡着,冉观开始做梦。可能是两年来,他第一次睡的这样轻松、踏实,所以各种各样梦都迫不及待的挤进来。
梦里他回到冰天雪地的头道屯,与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团聚。他又梦见东南甸子乡的私人农场,出现更广阔的地热分布区,等着明年春天继续开垦,扩大农场规模。
梦里的他仿佛世界上最忙的人,忽而头道屯、忽而东南甸子乡、忽而金机厂、忽而重点高中,忽而国境线,忽而一些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