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顶头上司的冉长江,不但没有干涉蓝莨和鲁清霞的感情,还主动帮他们承担部分指责和非议。
出于感激,蓝莨和鲁清霞决定在基地里面过年,替冉长江值班,因此冉长江得以提前一天,赶回头道屯过年。
在田有富看来,冉长江不在基地内,冉观没必要再去拜年。像蓝莨和鲁清霞这种不正经的男女,还是少接触为妙。
冉观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就打消去食用菌培育基地拜年的想法,急匆匆的开车,赶往八垧泡。
夜已深深,明亮的车灯照在厚厚的积雪上面,反射的光芒有些刺眼。强烈对比之下,公路两旁的冰冷夜幕,显得更加黑暗、幽远,无法看到边际。
冉观忽然意识到,在这密不透风的车厢里面,他成为孤家寡人,寂寞的感觉油然而生。
越是苍凉、孤寂的环境,越容易让人浮想联翩。此时他真正体会到,身边有个人常相伴,是多么温馨、多么美好、多少幸福、多么重要。
这个人可以是佟宝香,可以是梁丹,也可以是涂晓艳,或者是杨沫。
在冉观沸腾的血液里面,开始出现一股萌动的青春气息,渴望得到人人期待的,忠贞不渝、白头偕老的完美爱情。他每每想到这些,就会心乱如麻,头痛不已,不得不停在路边休息。
突然一颗明亮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迹掠过。由于车顶遮挡住视线,冉观不得不回头,透过后窗玻璃,盯着流星消失。
冉观回过头来,从后视镜中看到自己的表情,觉得十分好笑。刚才一番胡思乱想,完全是因为听到蓝莨与鲁清霞的爱情故事,心灵受到冲击的结果。
蓝莨是父亲的下属,平时与冉观接触不多,可却在冉观心里留下很深的印象。蓝莨的性情与费永贵十分相像,冉观每次见到他,都会想到师父。
想起和师父费永贵一起,在东南甸子乡、朝阳农场等地的赌场,叱咤风云、快意恩仇的往事,怀念那段潇洒而又狂放的日子。
一连几声响亮的汽笛,惊醒似睡非睡的冉观,他用力揉揉双眼,才看清旁边停着一辆皮卡车。车前排坐着佟宝香和杨沫,坐在后排的江倩倩已经下车,正准备敲打他的车窗。
冉观连忙放下车窗,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佟宝香问道:“这么冷的天气,又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野外,你敢在车里睡觉?不知道有多危险吗?”
杨沫问道:“观儿,你把车停在半道上,是出故障,还是身体不舒服?”
冉观微微一笑,说道:“你们放心吧,我啥事儿没有。感觉天上的星星太美妙,就把车停下,欣赏一会儿。”
“恐怕是在做梦,想你的神仙姐姐和妹妹吧?”佟宝香嘲讽道,“俺还第一次见到,有人闭着眼睛看星星呢!俺按那么多下喇叭,你都没听见,难道耳朵也聋了吗?”
冉观一脸尴尬,只好笑着问杨沫:“杨阿姨,不是让你留在头道屯,等着俺回去过年吗?干嘛跟到这儿来受罪。”
不等杨沫回答,佟宝香抢着说道:“天都这么黑了,气温下降越来越快,到八垧泡还有很长一段路。你的车要是没啥问题,咱们抓紧时间赶路吧。你们之间有啥话,等到农场再说。”
趁着佟宝香说话的工夫,杨沫突然从皮卡车上下来,跑到越野车旁边。
她对冉观说道:“你歇一会儿,让我开车吧。”
看到冉观把驾驶员位置让给杨沫,佟宝香叫江倩倩,回到皮卡车上。
佟宝香一边起步,一边酸溜溜的说道:“杨姐,把眼睛睁大大地跟着俺,要是把车开进路边雪壳子里,今晚咱们可就遭大罪了。”
佟宝香带着杨沫,开车绕过八垧泡村,抄近道来到私人农场。望着空荡荡的场院,佟宝香感觉前所未有的失落,同时不由自主的犯起愁来。
看到有汽车朝农场开过来,秦东富料到是冉观和佟宝香回来。他连忙带着全家人,以及来看望姐姐的袁丽春,冒着寒风到院子里迎接。
为了避免误会,冉观和佟宝香没有公开杨沫的身份,这让冰雪聪明的袁丽春感到疑惑。她在金勾县不止一次见过杨沫,知道这个女人身份尊贵、地位显赫,跟冉观有着极其特殊,耐人寻味的关系。
袁丽春找个机会,偷偷将这一切告诉姐姐。袁丽秋看破红尘,一心想和秦海涛踏踏实实、安安稳稳的在乡下过日子,并不在意杨沫是什么身份。
佟宝香当着秦东富、秦海涛父子的面,把一个沉甸甸的大书包放在炕上,里面是一捆又一捆,散发着特殊香气的钞票,还有三张金光闪闪的存折。
秦东富、秦海涛瞪大双眼,如痴如醉的看着钞票和存折,激动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