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沫和康楠,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一个在校、一个在职,一个与冉观直接见面,一个通过书信联系。她们的看法不谋而合,共同帮助冉观,仔细分析收购食用菌培育基地的利弊、得失。
她们认为,即使冉观付出高昂的代价,也会有人怀疑冉长江以权谋私、暗箱操作。他们父子不管怎么做,都会给金勾县的社会舆论,造成负面影响。
冉观从小嗜好开垦荒地,只是对荒草丛生的土地情有独钟,像食用菌培育基地里面开垦数十年的熟地,对他的诱惑并不大。
冉观很快放弃收购食用菌培育基地的想法,又不忍心看到父亲失望,于是借口春天太忙,学习任务繁重,暂时没有时间和精力考虑这件事儿。
冉观故意拖延时间,有些人却急不可待的上窜下跳,为得到食用菌培育基地,不遗余力地拉关系、找后门,唯恐冉观抢走这块所谓的风水宝地。
金勾县相关部门吸取冉观收购金机厂的教训,决定公开招标。谁出的价格高,谁就能获得食用菌培育基地的经营权,就能拥有那片肥沃的土地和崭新的塑料大棚。
为了不让父亲失望,冉观安排佟宝香和江倩倩参加招标大会。两位姑娘明白冉观的心思,在招标会上表现的十分活跃,但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食用菌培育基地被金勾县某位领导的亲戚承包,新老板不但不懂技术,更不会经营,很快就将原本红红火火的基地弄得危机重重。
蓝莨成为替罪羊,处境岌岌可危,他不得不找冉长江帮忙,另谋出路。为了安慰走投无路的蓝莨,冉长江在先明大饭店准备一桌酒菜,还特意请来袁更新和鲁元霞作陪。
这段时间,杨沫经常来金勾县重点高中找冉观,帮着冉观解决办理护照、承建修路工程、在国营农场承包荒原等问题,所以增加她和袁丽春见面的机会。
杨沫这才知道,春节时候在八垧泡私人农场,袁丽秋突然重病的原因。她感到十分愧疚,于是假借冉观的名义,请耿建国帮忙,调袁更新去县办公室当主任。
一心只想着在东南甸子乡混到退休的袁更新,没想到时来运转、平步青云,一步跨进金勾县最高权利机构任职,可谓是春风得意。
而蓝莨却显得落魄和憔悴,完全没有当年的高傲与洒脱。什么心高气傲,什么风流倜傥,此时此刻在这位教授身上,都没了踪影。
这可真是世事无常,当年蓝莨以教授身份在食用菌培育基地指导工作,何等的风光和自豪?就连刚刚上任的冉长江都没放在眼里。如今却落个如此凄凉的结局,众人不胜唏嘘,打心里感到同情。
鲁元霞问道:“蓝教授,既然在食用菌培育基地呆不下去,有没有考虑换个单位?找个有前途,有发展,更适合你专业的工作。”
蓝莨满脸苦笑,无可奈何的说道:“如今这种情形,再让我面对教授的名分,简直是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反而不如没有职位和名分的约束更好,那样我可以海阔天空地自由飞翔,想干啥就干啥。不至于现在连累长江兄弟四处求人,千方百计的帮我,再找一份工作。”
冉长江安慰他,说道:“教授就是教授,咱们兄弟水平还是有,而且还挺高。只是暂时遇到困难,蓝教授切莫气馁。你再给兄弟一点儿时间,再想想办法,一定帮你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
鲁元霞面露神秘的微笑,一字一顿的轻声说道:“其实冉部不必如此费心,关于蓝教授的工作,冉老板早就做好安排。”
袁更新欣喜的说道:“蓝教授,这回你可真的时来运转,以观儿这孩子的实力,在金机厂或者私人农场,随便给你安排个位置,都比我们这些坐机关冷板凳的强。不但福利待遇好,而且轻松自在。”
鲁元霞笑着说道:“袁主任恐怕猜错了!冉老板曾经说过,不论金机厂还是东南甸子乡的私人农场,都是小庙,坐不下蓝教授这尊大佛。我们可不敢自私自利,埋没一位国家栋梁。”
冉长江严肃的说道:“观儿这孩子真是不知好歹,跟长辈也能开这种玩笑?既然无法安排蓝教授的工作,为啥还要口出狂言,哄骗大家开心?”
鲁元霞连忙解释说:“都怪我不好,刚才没有把话说清楚,让冉部误会。考虑到蓝教授的资历和卓越的能力,冉老板特意求山凤帮忙,在县外贸公司找到一份工作,直接担任质检科的主管。”
没等蓝莨表态,鲁元霞接着说道:“蓝教授在外贸公司的工资待遇和在食用菌培育基地时候差不多,福利稍微还能好一些。”
“只可惜您原来是科委挂职干部,事业单位编制,等调到外贸公司以后变成企业编制,可能要受点儿委屈。”
冉观想的这样周到,把蓝莨工作安排的如此巧妙,就连冉长江都感到叹服。
他忍不住赞赏道:“观儿这孩子,对蓝教授的工作,还真挺用心呢。”
袁更新同样佩服的五体投地,笑着说道:“咱们这一代人确实老了,头脑没有年轻人灵活,思想也跟不上形势。观儿这孩子有出息,帮蓝教授调动工作这事儿,办的漂亮。”
冉长江高高举起手里的酒杯,激情澎湃的说道:“蓝教授到县外贸公司上班,可喜可贺!咱们三个来自天南地北的老犟种,一起在东南甸子乡经历过人间冷暖、世态炎凉,成为患难与共的知心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