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是那家伙!那个叫费迪里格的家伙绝对是他!”
深夜,泽田宅一楼,狱寺隼人还没坐下就忍不住愤慨地控诉起来。如今并盛被彭格列的人盘踞不可能有别的势力悄无声息地潜进来干掉一个人还能再悄无声息的消失掉。那个紧攥着通缉令来找薄野翎的女人肯定有什么重要的情报,却因为他的看守不利死在了他眼皮子底下实在叫他非常气愤懊恼。
“狱寺,冷静点既然没有找到狙击手你就没有证据说明是费迪里格做的。”ebrn气定神闲地泡着咖啡。
搞不清身份的神秘女人死了,但她留下的信息却不算少。
“阿翎,她是来找你的,你认识她吗?”摆在桌上的是皱巴巴还沾着血迹的通缉令,ebrn问了一声回来后一直若有所思的薄野翎。
薄野翎想起那张脸有些犹疑地点点头“……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但薄野翎的记忆还算不错,仍记得对方的脸曾在自己的梦中出现过。高高城堡里思考自己存在意义的公主,金黄的卷发自肩头垂落腰际。但她已经很久不曾回那个梦了,从那个几乎将她精神击溃的窟卢塔灭族之夜后她再没回去过魔女为她营造的梦境中。
“啊不过这样一来,一切就说得通了。”咖啡的气味细腻醇厚,ebrn抿了一口十分从容。
“……”对于ebrn的猜测,薄野翎能够察觉只是她内心还有几分不确定难以相信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
“ebrn先生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说得通?”对ebrn的哑谜有些摸不着头脑,狱寺有些焦虑地追问了一句,又按捺住自己进行思索。
“那个女人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吗?可是这样的话费迪里格为什么要杀……”似乎想到某种可能,狱寺隼人噌地站起来,看看ebrn,又看看薄野翎,“费迪里格从那个女人那里知道了未来,他杀那个女人是为了灭口!”
“正确的未来,是阿纲成为了彭格列的首领。只要知道这件事,泽田家光为什么会死,彭格列又为什么突然对他还小的儿子下手,就有解释了。”ebrn十分平和,“不过后者不太像费迪里格的手法,他虽然是个阴险的家伙,但明面上仍是九代那一派的作风。”
小婴儿思忖了一下,很快有结论,“他利用了科里安。”
但仅是如此,费迪里格是不会如此迫切想要灭口的。说到底,就算科里安杀掉泽田家光的事就算有他的手笔,科里安已死,只要他不承认便谁都不能将任何罪名安在他头上。他之所以灭口,只怕是想要遮掩更见不得光的事。
……譬如,他杀了九代。
ebrn心里微微一沉。
“欸!阿翎是未来的人!”山本武对狱寺和ebrn所聊的事情完全听不懂,追问后听完其他人的解释,顿时满脸震惊,“啊,这个……好厉害!”
“重点不是这个啊,笨蛋!”狱寺险些抓狂,“重点是她来这里是因为未来被改变了,有人改变了历史你明不明白啊?!”
“狱寺。”泽田纲吉看了眼二楼,出声让狱寺注意音量。
狱寺隼人也反应过来,急忙噤声并压低声音道歉。
“能明白啦,但是……”山本挠着脑袋的手放下,表情收敛了一些,“那个人已经死了啊。”
泽田纲吉从思绪里回过神,看向山本武。今晚这个话题对他来说实在晦涩难言,便不免显得沉默,此时看山本武有些异样,才迟钝地想起这是山本武第一次看见有人死在他几步外的地方。他为自己的迟钝感到抱歉,但也知道这种事没得开解,只有道:“山本君说得对,不管未来是不是因为那个人产生改变,那个人已经死了。……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散场了,大家纷纷上楼洗漱休息。
今晚泽田奈奈回来了,薄野翎住在客卧,山本就只有和狱寺一起在泽田纲吉的房间里打地铺。
熄灯已经很长时间了,房间里很安静,山本武双手枕在脑袋下,盯着天花板已经发了很长时间的呆。今晚发生的事太多,不管是狱寺的首胜,阿纲让他考虑清楚是否要加入他的家族,病房里的恸哭和病房外的寂寥,亦或者是子弹洞穿了一个人的脑袋、在他眼前绽放开的死亡,那些画面来回闪逝,叫他毫无睡意。
“阿纲,你睡着了吗?”他突然轻声问了句。
“山本君?”床上的人听起来同样清醒。
“阿纲也还没睡啊。”
“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哈哈好巧,我也有点事情想不明白。”
两人这么说着,谁都没解释自己想不明白的究竟是什么事,却也谁都没追问。半晌,山本武才继续说:“阿纲,也让我加入吧。”
大概是过于诧异,躺在床上的泽田纲吉半坐起来,老旧的床垫不轻不重地发出几声暗响。
“虽然相处了也不是很长时间,但我是认真想和阿纲你还有狱寺交朋友的。”山本武大概不习惯一直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着说着就忍不住低声笑了两下,但又稳住声音继续道:“今天晚上那一枪……嗯,实在吓了我一跳。阿纲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些没有错,这确实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但是怎么说呢,就因为这样,我更没办法袖手旁观了。”
“只要赢了就没关系了吧?”像是没懂泽田纲吉此刻的沉默,山本武乐观地说道:“虽然不知道输了会发生什么,但只要赢了就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