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小姐,不知为何一直心神不宁?”
纪桐跟着湛觉大师穿过花园和曲折的回廊,走在路上觉得脑中的迷雾更深重了。心里的思绪万千,一时间就没有注意四周的情况,等到湛觉大师开口纪桐才察觉到自己走神了很久。
“大师,我其实有很多疑问,但是您请我跟着走一趟,我觉得所有疑惑应该都可以得到解答,对吗?”
纪桐也不清楚湛觉单独找自己究竟意欲何为,而自打进入苍鹭寺就产生的奇异的感觉让纪桐对湛觉大师能解答疑惑残存最后一丝希望。
湛觉听完也并不正面回答,只是笑笑,说句这边请,便接着带路了。
纪桐被湛觉带到一个厢房里,一进去纪桐便更加不安了。全因厢房的摆设丝毫看不出一丝佛教之地的迹象,既无佛像之类的摆件,墙上也没有挂佛诗佛法的墨宝。更为奇特的是,这间厢房看不出丝毫现代社会的痕迹,之前纪桐和陆冉待过的厢房至少还能看见空调和饮水机,但在这间厢房里,说是几百年前到现在一点也没变过也会人信。
纪桐坐在房间正中的圆桌前,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湛觉走到旁边的壁柜边翻找起东西,纪桐本想等着湛觉忙完坐过来,便也没说话。
不料湛觉在壁柜上点起了一支佛香,纪桐只来得及看清湛觉转过身来手中盘动的佛珠,耳边隐约听到有人说“一切因果皆轮回,还需要自己去寻找”,便渐渐失去了意识。
不多时,纪桐脑中残存的危险警报便叫醒了她。她抬起头来,如同溺水的人呼吸到了氧气,大口深呼吸了几下,看看四周确定还是之前那个厢房,才渐渐平静下来。
纪桐不知道自己失去了多久意识,等回过神来,才发现湛觉早已不在厢房内了,空气中也丝毫没有任何佛香残余的气味。但令纪桐感到不解的是,窗外的天色还是和自己昏迷前一样,看不出时间变化。
纪桐忽然想起昏迷前听到的那句“还需要自己去寻找”,觉得自己待在厢房里坐以待毙也不是什么好主意。思索了一会儿,她站起身来,推开了厢房大门,走了出去。
走出房门,纪桐才察觉出不对劲,眼前的风景和自己来的时候大不相同。
虽然跟随湛觉来到厢房的路上纪桐一直在胡思乱想没有过多注意四周的环境,但她非常确定厢房左侧有一棵参天大树,树叶茂密遮天蔽日,树干粗壮到无法一人双臂环抱。但此时呈现在纪桐眼前的,却只是一棵抽了新芽的小树苗。
正当纪桐环顾四周,沉浸在自己的奇妙世界中时,前方迎面走来两个小和尚。纪桐当机立断上前搭话,以求一个解答。
“请问——”
纪桐刚问出两个字,自己便惊住了。她走到两个小和尚跟前二人还是毫无察觉,在纪桐刚刚开口,二人便交谈着从纪桐身边走了过去,似乎纪桐是根本不存在的一样。
纪桐顿觉大事不妙,循着记忆中来到厢房的路,便朝着以为人会比较多的大殿奔去,想着人多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上解决自己问题的人。
一路上遇到了无数的人,全都身着纪桐以前那个时空的服饰。纪桐觉得自己好像触摸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因为所有人都感受不到她的存在,她的疑惑始终得不到解答。
就在纪桐快要崩溃放弃的时候,她看到了正在和别人交谈的熟悉的身影。
“湛觉大师!”
纪桐着急地跑向身披袈裟的白胡子大师,远远地便大声打招呼,但也属意料之中,那位大师丝毫没有回应。
不过等到纪桐走近了之后,有了一个更加惊人的发现。
原来一直站在大师身旁与他交谈的那个人,是自己更为熟悉的母亲,安茗。
安茗一改往日浓妆淡抹的风格,身着浅色的薄纱裙,一支玉簪便挽起了头发,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安茗年岁不小,但不愧为纪桐和纪芙的母亲,岁月并没有给她留下太多残忍的痕迹,虽不再明艳动人,但此时蹙着眉噙着泪,倒也有几分楚楚可怜。
纪桐来得不巧,安茗一段话已经快说到了结尾,纪桐只堪堪听了一耳朵,听到安茗说去年小女儿不幸逝世,自己一直心神不宁,所以来为小女儿的来世求个福报。
纪桐听了这话倒也不至于感动,毕竟如果真是诚心,何至于心神不宁了一年才来求个心安理得。
大师估计也有此意,只听他说:“安施主,如果只是给小女儿积福,看她个人修行即可。若是想解心神不宁,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这意味深长的一句,让安茗的脸色更差了几分。
“湛冥大师,我这次来是诚心求解的。自去年以来,我们清亦派上下诸事不顺。我们请过有名的术士,个个都说我们门派邪祟已除,但情况仍不见好转。若是大师能解我忧患,清亦派必有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