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尴尬,李恽与刘秀眼巴巴看着鄗县令表态,他不表态,谁也不敢贸然下手。就这样,彼此夹城列队形成了对峙。双方严阵以待,迫切看到阴阳割分晓的结局。
然而,鄗县令汗颜不止,左右为难,一方是“皇嗣”刘子舆建立的政权,一方是皇上当家子刘玄建立的政权。他还想到第三个政权,那就是农民起义赤眉军推选出来的刘盆子政权。本来都是刘家王朝,各自标新立异,蛊惑民心。这时候,鄗县令莫衷一是,临檄书涕零不知所云。
他娘的,你让我这个县令好尴尬呀!鄗县令心底发出了哭泣之声。他看到双方目光齐刷刷集聚到自己身上,渴望得到他的站位。他知道,选谁都不好惹,选谁都得罪。一个是邯郸王朗属于本地杠是老乡,一个是洛阳的刘玄属于山芭蕉子是外地人。
算了,算了,我脑袋都要炸了,让我好好考虑考虑,于是,他打道回府。
这时,双方光等着阶级立场呢?你是站左边还是站右边,给个痛快话岂不了了?然而,目标的隐遁,令人一片迷茫。
粘粘粘,你不出来是吧,那我们等你!你拿不定主意是吧,我们可以争取!
都是人,一样的触动,一样的观点,就这样双方耗磨着期待着。他们从大早晨一直对峙到夕阳西下,双方都在阵前架起了锅灶,烈焰腾腾起,那黑咕隆咚的浓烟就像是一条条长长的大尾巴向天空摆动着,又像是从地上泛起的乌云扶摇直上。
不知哪一方,有人写出了标语:春夏秋冬,战斗不止;另一方见状,心的话,嫑他娘的说这话,你这不是找茬吗?随即也写出了一副标语:日月星辰,革命到底。
看来,这个县令处在了风口子上成了风向标,成了定盘星。孰对孰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正在这焦灼之际,忽然有探马送来一封锦书,刘秀立即拆封,但见是鄗县令手书。信中写道:鄗县大姓苏公,是王朗大司马李育的至亲,不愿意迎接明公,早已偷候摸候出去到城东去见李恽,二人约定今个黑介里外夹击消灭明公的汉军。
刘秀看罢,心潮起伏不定,且脸色陡变。他随即把书信交给众将传看,不少将士认为这信中有诈,不可不慎。
这时,唯有部将耿纯笃信鄗县令有归汉之意,遂请求战表道:“某愿意率领部队在今个黑介埋伏在城门口,一旦苏公与李恽会面,便给敌人一个突然袭击,只有拿下二人首级,则鄗县必定为我所有!”耿纯,字伯山,巨鹿郡宋子县(今河北新河县)人。济南太守耿艾之子,出身巨鹿旺族,求学于长安,授为纳言士。起初归顺更始帝刘玄,拜骑都尉。后弃暗投明率众投奔刘秀帐下,被拜为前将军。
刘秀当即表态:“咱们不管这封信笺有没有阴谋诡计,今个黑介无论如何一定要对敌人发动进攻。烦请伯山打前站,我率兵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