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前,杂耍班子于夜间离开,去向不明。
洛千寻打断问道:“百姓还有剩余的果子吗?”
武校尉摇头说:“果子是稀罕物,坏了挺可惜,寻常百姓一般当日食用,不会放太久。”
“那杂耍班子住所呢?有无发现?”
“他们并不住在坊内,于坊外灌木林搭帐篷。今春多雨,二十日内约下了三四场大雨,灌木见水则长,现今已有半人高,难以寻觅踪迹。”
洛千寻听完,半晌不语,只在茶棚内来回踱步。
对方设计十分缜密,先是利用不易保存的果子对百姓下毒,再利用环境变化藏匿踪迹。
唯一有接触的铁匠牛嫂,又被杀人灭口,如今线索全断,该怎么查?
他眉头紧锁,转头看向道士。
道士盘腿坐桌上,咂巴两口烟,悠哉悠哉吐烟圈。
这表情,分明有戏。
洛千寻深吸一口气,满脸堆笑凑到道士身旁,小拳拳麻溜给捶肩揉背。
“师父,弟子愚钝,您给指点指点呗。”
道士打个哈欠,拍拍烟袋问道:“小子,你多大啦?”
“弟子今年二十三。”
道士似乎不信,喉结下的眼球眯眼瞧他:“不应该吧?你这岁数,这相貌……家里没给说媒,平常也不去青楼妓馆?”
洛天寻一愣,自己才刚毕业,车房皆无,哪有人给说媒。更别说逛青楼妓馆了,那可是犯法的!
“你该不是还是雏鸟吧?”道士挤眉弄眼小声问。
洛千寻越听越糊涂,嘀咕道:“不是,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道士抽完一袋烟,抖抖烟渣说:“侏儒残障男丁,那也是男丁,是男丁就得解决那方面的问题,可寻常女子怎会看上他们?那不得……”
话未说完,洛千寻茅塞顿开,转头对武校尉拱手道:“烦劳校尉,查查近两月内,朱巷内哪家宅院倒的夜香最多!”
“不是,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道士突然插嘴,语气和洛千寻一模一样。
洛千寻知道他在学自己,但此时真心有些佩服道士,毕竟受了人家指点。
他拱手作揖说:“师父,擒获的二人有蛇化迹象,其它人未必就没有。按蛇的习性,雌性会在固定地方挖洞,释放气味,引数条甚至几十条雄性交配,”
“我赌杂耍班子的人,喜欢一对多且地点固定。就算次日痕迹能清理干净,夜香数量必定多于其它宅院。”
洛千寻一番分析,听的武校尉瞠目结舌。
他也算万花丛中过的人了,如此玩法还是头回听说,真是长了见识。
……
卯时二刻。
朱巷深处,一处黑门宅院。
据收夜香的老役说,此宅两个月前开始,每隔五日夜香便会剧增,估计有十余人的量,直到半个月前才恢复正常。
时间算是对上了……
黑门未落锁,半扇虚掩。
洛千寻还未进门,便嗅到浓烈腐臭味,夹杂一股淡淡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