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只是设法支开自己!
洛千寻虽没练过武,但全身寻常经脉已通达,能调控肌力聚于一处,爆发力惊人。
眼下,他的脚程远超常人,几息之间便跑回福生殿处。
大殿陷落,地下有泉涌动,神像残桓缓缓没入水中。
四周未见道士踪迹,洛千寻十分着急,恨不得投水下去摸人。
“嘘,嘘……天尊哥,你是不是在找贫道?”
殿前榕树上,忽地传来道士声音。
“师父!”洛千寻仰头,道士背靠树杈,一条脚荡悠,看样子好得很。
“等等,小子,你是不是哭了?”道士跳下榕树,瞧洛千寻眼睛。
洛千寻也不掩饰,眼眶红红只管傻笑。
福生殿塌,水幕机关失灵,那天上的玄女神像,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逐渐淡化消失。
离阳朝兵士赶到,将山道口封锁。
常典史一袭显眼绿袍,被兵士举上拦路树干,大声劝阻百姓危险,不得接近失事地。
道士又惊又喜:“这胖官还在,那马老弟也一准没事,哈哈哈哈。”
本就是二人心中幻像,催眠解除,自然得见清明。
洛千寻瞧着山道上依旧口称神女,跪拜不停的百姓发呆。
“师父,为何如此多的人相信神,你相信吗?”
话一出口,便觉得问法愚蠢,道士修行之人,哪有不信之理。
道士却道:“世间若无疾苦,世人何必信神?若疾苦不断,信又有何用?那你说,这世间疾苦,何曾断过?信与不信有何区别?”
洛千寻闻言,轻叹一口气:“走吧,师父,我带你回去治伤。”
道士调头便走:“救苦天尊哥哎,我还是找沈丫头吧,你这小子毛手毛脚,我信不过!”
“哎?刚才你不是这样说的,你说信我的。”洛千寻紧追。
“哈哈,贫道记性不好,记不得了。”
“师父,你这叫为老不尊啊!”
东厢房。
沈秋池为道士敷上伤药,包扎好伤口,叮嘱十日内不可沾水,要不招子可就废了。
道士哈哈一笑:“傻丫头,我本是瞎子,幸得你母亲指点,杀妖取眼练就千眼神目,既称千目,少一只不打紧的。”
洛花生上前拱手:“晚辈已知会常典史,搜查守山老道和其同党,其人形状怪异,不难找。”
“百姓踩踏之事,伤亡严重吗?”洛千寻插嘴问。
洛花生似是没听见,继续讲:“晚辈怀疑神影司内部有细作,其人与离阳人勾结,将我们困在此处,想必另有所图。”
道士“哦”了一声:“洛司丞真是心细如尘,这么久,不是,这么快就发现有细作了?那下一步作何打算?”
“晚辈这就去查,明日午时之前,定给前辈一个交待。”
洛花生听出道士嘲讽,面上不悦,说完便走。
走出两步停下,对沈秋池说道:“池儿,前辈有伤,我们不便打扰,先回去吧。”
沈秋池并不理会,手拿毛巾,仔细拧干,替道士擦拭额头污垢。
洛花生稍候片刻,见未她有回应,转身阔步离去。
道士听脚步声已远,嘿嘿两声,压低声音问:“丫头,你也讨厌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