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是洁白明亮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眼前的那片红色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我还活着?这是哪?”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
“7号床的病人醒了!”
他听到身旁有一个女生的声音,他微微侧过头,看到那是一个女护士在喊人。随后一个医生模样和一个衣着得体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祁越认出来中年女人就是他的姑姑祁玉红。
祁越的父母在他初中的时候就去世了,据说是意外去世的,但是在调查以后给出的答复是“死因不明”。从那以后,是他的姑姑祁玉红收养了他。本来祁玉红要将他接过去一起居住,但是祁越坚持要守着爸妈的房子,不肯搬过去,而祁玉红也有自己的家庭,不方便搬过来,也就由着他一个人住了。只不过她每天下班都回来看看祁越,然后再回自己家去。祁玉红家里很有钱,平时除了祁越自己坚持要打工所挣的一点钱外,姑姑经常坚持给祁越打很多钱,或者带很多东西来,只不过祁越从不问姑姑要钱,也很少花姑姑给的钱。
“越越,你没事吧!”
祁玉红迈着大步就走到了祁越的病床前,高跟鞋踏的很响,双手握住了他的手。
“姑姑,我没事。”
祁越把自己的另一只手覆盖在姑姑的双手上。
“他从七楼摔下去一天之后竟然能够醒过来,尽管被树枝拦了一下掉到了灌木丛里,这种恢复速度也是惊人的啊。”
祁玉红身边的医生推了推眼镜,一边翻看着祁越的病历单一边说着。
医生又简单的叮嘱了两句以后就离开了病房,将剩下的时间留给了两人。
祁玉红不断地向祁越诉说着她有多担心祁越,祁越从她红着的眼睛也能看出来她是真的担心自己,在外一向是女强人形象的姑姑对自己却是百依百顺。
“不行,你这次必须搬来跟我一起住。”
祁玉红坚定地要求祁越。
“这次我不能再由着你了,你都遇到这种危险了,我再放你一个人住,那就是不负责任!”
“我真的没事,我真的不能搬去跟你一起住,姑姑。”
祁越当然是不可能答应了,在弄清楚昨天晚上的怪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他都不可能搬去和姑姑一起住,毕竟姑姑是他最后的亲人了。
两个人就这个问题争执不休,在病房里拉扯了好一会,祁越又不好把事情说清楚,只能含糊其辞,最后两个人的讨论以姑姑的你先养伤,剩下的等出院再说结束了这个话题。
病房的门被敲响了,两个身穿警察制服的人走了进来。
“我们能占用一点祁越的时间吗?”
领头的那位警察礼貌地向两人询问。
祁玉红侧头看向祁越的方向,祁越则对两位警察点了点头。
“您请吧。”
祁玉红从病床旁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拎着自己的包踏着高跟鞋大步走出了病房。
两位警察坐到了祁越的床旁,领头的那个抱着双手看着他,另外那位警察则翻阅着一份档案开始问话。
“我们是B市警局的民警,再确认一次,你叫祁越,对吗?”
祁越点点头。
“讲一下你从启皓小区七号楼701室,也就是从你家窗户坠落那天都发生了什么吗?”
祁越沉默了一下,他不知道现场是什么样的,他也不知道究竟什么事能说,什么事是不能说的。而且这么离奇的事情经过,就算说出去也不一定会有人相信。
看他沉默了半天,那名年轻的警察开口说道:
“如果你是受了胁迫等,告诉我们,我们会保护你的,你要做的就是把发生了什么告诉我们。”
祁越看着小警察的眼睛,认真的回答:
“我在跟自己打架的时候,离窗户太近,不小心从窗户上掉出去了。”
小警察本来拿着笔准备做记录,听到他的这句话,放在纸上的笔却没有动。他呆滞的抬起头,和自己的队长对视了一眼。
队长也侧身凑到小警察的耳边,轻声的问:
“他有精神病史吗?”
小警察愣愣的摇摇头,回答道:
“据我调查没有。”
两人的对话尽管非常小声,但还是被祁越听得十分清楚。
两位警察重新恢复了端正坐姿,小警察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边,然后额外添加道:
“希望你能依法如实回答我们的询问,不要做撒谎,隐瞒,涉及你个人隐私的我们会进行保密,涉及来自他人的威胁我们也会对你进行保护。”
祁越瞪着天真的大眼睛,真诚地对小治安员说:
“我在跟自己打架,打的太激烈了,没有注意到自己离窗户太近了。揍自己的时候,用劲用大了,一拳把自己从房间里捶下去了。”
他这次还一本正经地补充了当时案发的时如何把自己捶下去的细节,甚至抬起自己的右手给两人表演了一下。
“你!”
小警察感觉祁越在耍自己,不由得有点火大,作势就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