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衔草羞得根本不敢和沈逾白对视,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恨不得直接土遁离开。
但她终究没有这种大变活人的本事,只好硬着头皮回答:
“皇叔为侄儿清干净了血里的毒,侄儿心里过意不去,也确实担心皇叔,您本来就中了毒,现在……”
说到一半,她看见众人神色骤变,顿时止住了话头。
她不理解这些人是怎么了,湛王中毒的事又不是秘密,他们为何要露出这副表情?
沈逾白却轻笑道:
“无妨。皇叔中的是天下奇毒,那种毒又被称之为万毒之王。有了毒王傍身,别的毒对皇叔来说,不过是强身健体的补药罢了。
所以,小九儿可千万不要因此心怀内疚。
能救你,皇叔心甘情愿。”
他那句心甘情愿,说得极其温柔,其中情意仿佛百转千回,令人浮想联翩。
瑞宁郡主捂着嘴,用极其复杂的眼神在沈逾白和姜衔草身上来回打量。
姜衔草的脸红得更厉害了,就和忽然被人毒哑了似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也是真不明白,沈逾白这个喜欢在别人面前戏弄他侄子的爱好是从哪儿来的。
难道他真就这么讨厌真正的沈听肆,所以明知她不是他,还因为这具身体连带她也不放过吗?
她真是冤枉啊!
好在那名黑衣人眼见绝无脱困的希望,在此时七窍流血而亡,终于把她从窘迫中救了出来。
看到黑衣人可怖的死状,沈逾白面无表情地吩咐道,“把他蒙脸的黑布扯下来。”
立即有刑探戴上特制的手套,执行了主子的命令。
见到黑衣人的真容,瑞宁郡主倒抽了一口冷气,不敢置信道,“他,他不是父王的门客张先生吗?他怎么会……”
成王妃沉着脸走到黑衣人身边,再三确认了此人不是别人伪装的之后,神色凝重地点头,“他确实是王爷的门客,但成王府并不知道他和天命阁有瓜葛,还望湛王殿下明察。”
沈逾白笑道:
“皇嫂放心,我从不会冤枉清白无辜的人,这个姓张的门客,他多半就是天命阁安插进成王府窃取情报的卧底,成皇兄他只是被天命阁盯上的目标。”
成王妃点了点头,想到这个张先生之前备受他们一家信任,还被王爷任命为世子和瑞宁的启蒙老师,与她的子女都能近身接触,她的心里就后怕不已。
“这么个狼子野心的东西,一直在王爷面前装得老实稳重忠心不二,差一点就酿成大祸!”
成王妃沉声道:
“今日他更是潜入了王爷的书房,被撞破后还要劫持妾身这个王妃。若不是湛王殿下带领皇城司提前赶到,还有九侄儿出手相助,我此时怕是已经生死不知了。”
说着,她面朝着沈逾白和姜衔草,很是郑重地屈身行了一个大礼:
“妾身多谢两位救命之恩!”
成王妃是女眷,沈逾白和姜衔草都不好伸手扶她起来,只能受了她的拜礼,又听她道:
“王爷会在两日之后回府,等他回来妾身一定让他亲去皇城司,配合湛王殿下的调查。在他没回来之前,妾身也可以代他做主,这王府上下,您想怎么查就放手去查,一定要把天命阁留下的祸害都揪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