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宁侯府。
自从姜锦真被禁军带走后,整个侯府就是一片消沉。
这几日,陆氏一直以泪洗面,逢人就哭。
今早请安时,秦老夫人终于被她给哭烦了,骂道:
“哭什么哭,姜家的运气都被你哭没了!”
陆氏被她骂得一怔,不敢置信地望着秦老夫人,恨声道:
“锦真可也是您的亲孙子啊,他被抓到灵隐寺生死不明,儿媳这个做母亲的忍不住掉几滴眼泪,您不说想办法把他带回家,却要指责是儿媳把姜家运气给哭没了,这不是要诛儿媳的心,把我往死路上逼吗?”
秦老夫人沉着脸,冷道:
“难道是我不想赎他回来?还是侯爷他没在外面想办法?这几日家中谁心里不憋屈,你这当主母的不给大家做榜样稳定人心,自己反倒哭哭啼啼的,这不是给大家找晦气是什么!”
陆氏才不听这些。
她嫁进姜家这么多年,日日夜夜操持府中家事,不说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可夫君和婆母,却从未说过她半句好。
家里一有什么好事,都说是爷们给家族挣来的。
一有什么坏事,反倒都怪到她一个后宅妇人身上,说是她不够贤惠有福气,把爷们给克的。
她之前一直苦苦忍耐着,从未与夫君和婆母正面争吵,就是想着只要她把两个儿子都拉扯大了,将来母凭子贵也有多年媳妇熬成婆的那一日。
到时候她成了这文宁侯府的老夫人,秦氏今日的风光不都成她的了?
可如今她的长子被罢官在家,幼子被抓去了灵隐寺囚禁,她的夫君和婆母平日里那么能耐,现在却没本事让她的儿子好好的,反倒又把过错都推到她身上。
说她担心儿子是晦气,说她没个主母的样子。
陆氏是再也忍不下去了,多年积压在她心中的怨气都在这时爆发出来,她不管不顾地对着秦老夫人讥讽道:
“母亲明知道是谁把您的孙儿害到这般境地,却因为奈何不了那人,反倒把账都算到我这个儿媳妇头上。夫君他更是厉害,因为烦我天天问他锦真的事,这都不回家了,不知道在外面睡在了哪个红颜知己的被窝里,却美其名曰是在为儿子说办法!”
说罢,她转身就道:
“既然这个家里一个讲理的都没有,那我活着也没意思了!来人啊,给我拿绳子来,我这就吊死在老夫人面前,免得我活着还要被指责是败坏了夫家运气!”
在堂内伺候的丫鬟婆子都低着头,被吓得不敢吭声。
秦老夫人站起身指着她骂:
“这里是敕造侯府,不是你撒泼打滚的地方!你好歹也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千金小姐,居然敢在婆母面前拿出民间泼妇这一套!”
陆氏冷笑道:
“您不也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小姐,又在侯府当了这么多年作威作福的老夫人,不还是像个民间不讲理的刁蛮婆婆一样,外人是一个都对付不了,只知道拿自己儿媳撒气?”
“你,你!”
秦老夫人万万没想到平时听话的陆氏居然敢这么怼她,气得胸口都犯起了疼。
她哎呦一声捂着心口,“这不孝儿媳把我气得,心病都要犯了!来人,快去请侯爷来,他娶的媳妇儿不敬他老娘,我要请他做主!”
陆氏一听这话,在心里骂道:
这老东西,居然还先装上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