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陆氏要歇息时,她屏退了别的丫鬟,只留金花一人在身边伺候。
“那件事办得如何了?”她低声问。
金花微笑着为她褪去外衣,搭在一旁的檀木衣架上,“已经谈妥了,那个侍卫会伪装成前来交租的商铺伙计,等到明日一早夫人您对账时,他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来见您了。”
陆氏沉着脸思索了一会儿,“可我对账时身边总要带上两个婆子,有她们在我不方便直接和这人说话。若是让婆子们退下,又显得我不尊重,无端引人生疑。”
金花笑道:
“奴婢早就为夫人想到这些了。
那人来时,自然不会直接用言语和夫人说事,他会把要说的话都写在账本上,夫人想回什么,就也在账本上写字便是,绝不会让夫人为难。”
陆氏眼睛一亮,到时她选两个不识字的婆子跟着,等说完了事再把账本烧了,这件事便天衣无缝,不会露馅了。
她点了点头,“你办事,我就是放心。”
金花笑着扶她躺下,然后放下床帐,转身去了外间。
陆氏躺在床上一直思索着这件事,她原以为这一晚会彻夜不眠,没成想转瞬间就睡死了过去。
卧房的香炉燃着淡淡的木香。
而在香炉边上,多了一块不起眼的玉如意。
昏暗的室内,玉如意上泛着淡淡的红光,那红光犹如一阵烟雾,顺着香气缓缓飘到帐内,落在陆氏沉睡的脸上。
她在睡梦中轻轻皱了下眉,然后就陷入了无尽的噩梦。
梦里,她和两个儿子跪在地上,文宁侯和老夫人却高坐在正堂上,任凭禁军鱼贯而入,把她们拖走。
她撕心裂肺地控诉着他们没有良心,这两人却朝她们笑的得意又猖狂。
“儿子我可以再生,女人也可以再娶!姜家不差你们几个!”
“你们就去大牢里等死吧,哈哈!”
陆氏猛地从梦中惊醒,她发现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
好不容易等她的呼吸顺畅了些,她忽然发现她是睡在了一摊草席上!
她惊恐地朝周围望去,这里根本不是她富贵的卧房,而是弥漫着酸臭气味的破败牢房。
她再低头朝自己身上望去,发现她的双手和双腿都戴着枷锁。
“不,不,我是文宁侯夫人,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绝望地大喊出声,牢房的门忽然从外面打开了。
一个狱卒模样的男人走了进来,一脸不屑地看着她,嘲弄道:
“你都忘了,你会在这里就因为你的丈夫啊。他做了忤逆皇上的事,把你和儿子都给牵连了,要怪就怪你们命不好吧!现在的你,只是一个等待被处死的庶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侯夫人了。”
她还没能理解这番话,就听到有什么东西滚落到了她脚边。
她低下头,看到的却是两个人头。
姜锦言和姜锦真死不瞑目的看着她,还维持着死前七窍流血的惨状。
陆氏再也承受不住,她在尖叫出声后晕死过去。
再次醒来,她终于回到了文宁侯府的卧房。
想到梦里的恐怖画面,她的呼吸都不顺畅。
这时,她听到帐外传来老夫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