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湾,福水村,蔡家大院。
家雀儿和大头正在编织柳条箱子,突然一股呛人的怪味蹿了进来。
家雀儿熟练的拿起一旁的麻布捂住口鼻,大头也是,捂着口鼻闷声闷气的说:“这蔡家到底是谁病了,一天三顿药,这味道也太呛人了。”
家雀儿的脸皱成了一个苦瓜,抱怨到:“你不觉得这药味怪怪的吗?以前医馆里的药都是苦的,这个怎么苦中带着一股子怪味,闻了让人恶心。”
“就是,算了,赵婶对咱们挺好,家人病了,她肯定难受,再说了,咱们光闻着就想吐,我还真佩服喝药的那位,是怎么喝下去的。”
“咱们来这都有好多天了,怎么还在喝,这得病的多重,你见过那屋子里的人出来过吗?”
大头摇头,目光投向正房东屋,正房坐北朝南,光线充足,通风好,尤其是靠东的屋子,可以说是一座宅子风水最好,住着最舒服的屋子了。
此时,东屋门窗紧闭,窗户上挂了漆黑的窗帘,捂得严严实实的。
赵婶和蔡大叔出入的时候都是随手关门,根本看不到里边住的是什么人。
“砰砰砰!”
就在两人闲聊的功夫,院门被人从外大力的敲响了,来者要么很急,要么很蛮横不讲理。
“吱呀——”
上房门开了,又迅速的关上了,蔡大叔走了出来,疾步去开了院门。
大头他们住在东厢房,窗户一开,就能望到院门口的情况。
一个妇人领着一群人站在门口,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
“这是干啥来了?我怎么瞅着来者不善啊!”大头皱着眉头说,该不会是蔡家惹上什么事了吧,可千万别连累他们哥俩啊,他们前不久才被抓了苦力,好不容易九死一生的逃了出来,不想再经历倒霉的事了。
“这不明摆着嘛,你看那妇人双手掐腰,满脸横肉,一双老鼠眼四处乱转,这能是啥好人!”家雀儿分析道。
大头担忧的说:“待会咱俩见机行事,别给三哥惹事。”
之前,他们被那伙强人抓了,以为这辈子就要在矿山当牛做马,活活累死了。
没想到,三哥能将他们完好无损的捞了出来,肯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他们都不敢细问。
这些日子更是有砖瓦房住,有粮食吃,他们心里既感动又愧疚,只能卯足了劲编柳条箱子。
只要能帮到三哥,多少让他们心里舒服些。
见孙婆子带了一家壮劳力找上门,蔡承平夫妻对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不过还是客气的说:“亲家今日怎么上门了?”
“呸!”孙婆子一口老痰直接吐在了门槛上,“哪个是你亲家,你儿子废了,还想糟蹋我闺女不成?”
蔡承平夫妇脸色立刻冷了下来,门槛在这个朝代是一家之主脸面的象征,平日里家中孩子不懂事,踩了门槛或者坐门槛都会被家中长辈制止,然后教导一番:不要踩门槛,门槛是老祖宗的象征,祖先怪罪,是要生病的。
他们其实早猜到孙家会来退亲,只是没想到话说的这么恶毒,事做的这么绝。
他们儿子只是受伤了,会好的,怎么就废了呢?
这不是上门闹事,诅咒比人家嘛。
蔡孙两家是自小定的娃娃亲,还是当年蔡老爷子和孙老爷子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