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孙家的胖闺女哪里配得上俊俏儿的毅哥,毅哥那孩子可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孝顺,礼貌,还帮我老婆子念过家书呢。”
“早该退亲了,本来就不般配。”
“就老孙家那一家子眼皮子浅的,谁要是跟他家做亲家,还不像水塘里的蚂蟥,粘谁身上,吸谁的血啊!”
孙百福被村民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当然不觉得自己有错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一群装逼的玩意,过的穷哈哈的 ,水仙不开花,装什么大头蒜。
真金白银揣进自己荷包里,那才叫厉害。
蔡家一家子软柿子,活该被捏,他不捏,早晚也被别人捏。可惜了,蔡家落魄了,不然将来还能捞个官家亲家当当。
村长见事已至此,就说:“两家把婚书拿出来吧。”
他在两张婚书的下边加上一段话:经双方协商同意,解除婚约,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接着是解除婚约男女双方名字,生辰八字,还有日期。
最后添上见证人:村长,族长,族老,双方父母签字画押……
至此,蔡孙两家解除婚约,再无瓜葛。
孙家没有占到便宜,气哼哼的走了。
蔡承平夫妇客客气气的将村长等人送走,村民也各自散去。
蔡老爷子嘱咐道:“这事你们莫要放在心上,孙家那闺女跟毅哥不合适,是我老头子的错,当年不该拿后辈的婚事来报恩。”
说完,蔡老爷子拄着拐棍朝西厢房挪动。
蔡承平看着阿爹渐渐弯曲佝偻的背影,心如刀绞。
此时,李家人刚好挑着担子,拐着箩筐进了村子,只和刚刚散去的村民前后脚。
李老汉站在一个大院子前,看着垒的高高的院墙,和院子里敞亮的砖瓦房,羡慕的说:“老婆子,这真是岳丈家吗?”
一别十几年,双方都老了,再次登门,心里竟然生出一种隔世的恍惚感。
蔡老太太也有些不确定,仔细的看了看院门口的老槐树,当看到上边刻着的三道印记时,高兴的说:“错不了,这三道划痕,还是小时候我刻的,给阿弟量身高的,如今,这树长高了很多,但这三道痕迹可一点没变。”
“老三,去敲门!”
此时,李老三正和李鱼儿打着眉眼官司。
李老三小声说:“鱼宝儿,这可咋整?这不是咱们租的那户人家吗?”
李鱼儿也很尴尬,“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呢,咋办?硬着头皮上呗。”
“那待会儿要是露馅了咋整?”李老三害怕李老汉会给他吃柳条炒肉。
李鱼儿眼珠子转了几下,想出了一个办法:“待会主人开门,咱们先躲在后头,低着点头,等进了院子,他们多年不见,肯定要热乎热乎,你就趁机跑到东厢房,让大头他们说这屋子是他们租的,咱俩之前就是陪同。”
李老三默默朝李鱼儿伸出一根大拇指,学着家雀儿的腔调说:“还得是咱小鱼儿姐。”
李老三敲完门,立刻退到人后。
蔡老太太瞅了他一眼,骂道:“上蹿下跳的,成什么样子,这身行头穿在你身上,也像个大马猴,白瞎了。”
她这次来,特意叮嘱李老三和李梅儿几人穿最好的衣服,其实是存了给他们说亲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