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材魁梧,腰间别着捕刀的衙役,领着一班人走了过来。
他国字脸,浓眉大眼,短须,眼神犀利的在双方身上扫过,目光经过赖子的时候,停留了一下。
接触到他的目光,赖子万年不变痞痞的表情瞬间皲裂,他别过脸,不看对方。
“你们在干什么?敢当街聚众闹事,真当我们衙役是摆设吗!”
看到钟捕头,麻五神情一顿,眼神闪躲,明显有些怯。
过去,他经常在镇子上偷鸡摸狗,还偷看大姑娘小媳妇儿洗澡,被衙役抓进大牢好几次。
大牢又臭又脏,还有打架斗狠的罪犯,没钱给狱卒孝敬就要吃馊的食物,喝脏水,还要被打。
他一看到衙役本能就有些恐惧。
一旁的壮汉瞥了麻五一眼,眼里的鄙夷更胜。但他更加讨厌钟捕头,因为他是前县令皇甫仁歆的心腹。
壮汉毫不客气的说:“教训几个偷盗的毛贼而已。”
麻五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赶紧附和着说:“对对对,他们都是贼!”
家雀儿立刻气愤的指着对方,怒喊:“他胡说,我们不是贼!”
李老三转身向钟捕头抱拳行礼,说:“大人明鉴,我们不曾偷盗他们任何东西!”
麻五立刻反驳到:“就你们几个臭叫花子和几个穷岛民,哪来的银子买这么多东西,分明就是盗窃来的。”
像是抓住了李老三他们的把柄,他双手掐腰,对着围观的百姓,大言不惭的叙述几人的罪过:“你们难道不记得李老三吗?他之前就是镇子上的小混混啊。”
有人认出家雀儿等人确实是镇子上的乞丐,就跟着嚷嚷:“没错,他!还有他!都是城北土地庙的乞丐,他,就是那个又瘦又小的,还在我的馒头铺偷过馒头。”
有一个满脸麻子的男人,呲着一口大黄牙,指着赖子说:“这个人是个小流氓,不仅打架斗殴,还经常在巷子里堵小孩勒索钱财。”
说完,他赶紧缩进人群里,生怕被熟人认出来。
立刻有人认出了赖子,义愤填膺的说:“没错就是他!他还抢过我儿子的木马,把我儿子的牙都打掉了一颗!”
接着人群爆发出一阵阵的声讨声,各种恶毒的语言像寒刀一样向李老三几人射去,恨不得把他们扎个千疮百孔。
家雀儿羞愧的低下头,赖子则是梗着脖子一句话不说,眼里却满是绝望。
“够了!”一声清脆的女童声断了围观百姓的议论。
那声音清脆果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知为什么,吵吵闹闹的人群,竟然被这一声不大不小的喝止给镇住了,所有人都朝出声的方向看去。
“让让!请让让!”大头使出浑身力气技开一条路,终于带着李鱼儿来到人群中间。
李鱼儿看都不看麻五一眼,直接对钟捕头抱拳行礼,说:“我是他们的东家,他们的钱是我给的。”
“你?”人群里传来一声怪腔怪调的质疑,“你又是什么人?一个小女娃,还东家?谁信?”
人群又开始嗡嗡的议论起来,但声音小了很多。
李鱼儿目光犀利,快速的掠过人群,锁定一个满脸麻子,一嘴黄牙的中年男人。
他瘦的像是行走的骨架,一脸坑坑洼洼的麻子,像是支离破碎的黄土高原,一嘴参差不齐的大黄龅牙,像是野猪成精一样,却偏偏还长了一双牛一样外凸的眼珠子。
活脱脱一个怪物成精,不干人事,不说人话啊。
李鱼儿一句话就镇住了所有人,“我是什么人,你还不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