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风高夜,稀星点缀黑幕,唯有远处京城灯火衬出黑夜的人烟。
歼朝都城天京内的镇北王府王妃屋内梳妆台上是未摘取完的配饰,油灯将尽的房屋已没了人。
居于正院的陈宴罄,搂着自己的夫人坐在台阶上,抬头看向天空的星,他们絮叨着往事,往日素来面上庄严的王妃,此时也忍不住掩面。
明日的开始是将来的功名,还是以后的绝望,壮儿郎,艳中闺,泪纵横,不敌人心,不知将来。
仆从提着灯,陈锦言就在身旁缓步前行,他正在秋日落叶中夜游院落,正巧遇见他的父母亲。
陈锦言吩咐下人退下,自己拿着灯走向他们。
还没走近,陈宴罄就注意到光源,陈锦言却是先他一步开口:“深秋升寒,母亲最是畏寒,如今披薄衣竟坐门前,还与父亲交谈”。
陈宴罄却是摇头,只淡淡叹气,把殷虬扶进屋子时说:“最是怕为将,提剑为君死,国之重任也,男儿居天地,成丈夫,天将我亡回为生,但求死于千千万万人前,莫卧书屋于暖榻长眠”。
陈锦言早知陈宴罄被派去打仗,在外人看来这话莫名其妙,但陈锦言深知其意,这不仅是陈宴罄的想法,还可能将会是遗言。
在“君”和“将”两字,看似写陈宴罄和陈宴竹两兄弟,但其实嘱托长子陈锦言以后镇北王将是他,至于弟弟陈遣辞,他即为次子,便由他干其他,说成暗话是只怕隔墙有耳,儿子听懂好,听不懂他也自会准备家书。
“那父亲与母亲好好歇息,儿子就先回了”陈锦言莞尔一笑,“您的话我也听到了,父亲请放心”。
陈宴罄只是转头看他,他的灯将灭,可一点也不慌张,来时的步伐速度,去时也是同样的步伐速度,成熟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