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三层，悬浮的灯笼散发着金光，将棋盘照得格外明亮。

两人对坐，暂时手捏棋子，不再往下落子，就只说些趣事缓缓脑子。

三皇子提及妖祖，嘿嘿笑道：“妖祖大言不惭说能胜天，后来还不是与儒家圣人谈判，一言不合就掀桌子大打出手，真是三界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啊。”

李锦衣哑然，搞了半天是妖族和人族谈判不成，掀了桌子，导致神州动乱。

他追问道：“这场浩劫最后是什么结果？”

三皇子云谈风轻说道：“还能是什么结果，还不就是天地分出了三界，人族待在人间，妖族被圈禁，神仙们不想多管闲事，全上了天。可是天上那帮王八蛋又怕妖族万一攻破神墙，打上天庭那就麻烦大了，所以才在人间设下代天巡狩这么个玩意儿，让修士替天庭卖命，专杀妖魔鬼怪。”

“为了平息修士卖命的怨气，天庭还设下了飞升的规矩，修士只要达到第九境通天，便有入圣的可能性，飞升至天庭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几千年来，没听说有哪个老家伙飞升的说法，到底天上有没有神仙，谁也不知道。”

“只听说三界的规矩是仙庭、朝廷及阴曹地府互不来往，仙人私自下凡就会被天雷劈死，地府的官差私自到人间，也会被地火烧死。不过，倒是黑白无常两个老东西能到人间勾魂。人间的人和妖就更不用说了，想去天上或者地下，根本没门路。当然，阴曹地府可以去……只能死着去。”

李锦衣从来没听说过这些事儿，内心充满了好奇，继续问道：“妖祖说的那枚能胜天的棋子是什么？”

“我想大概也许可能是妖神，这个杀不死的玩意儿太诡异，不受阴曹地府节制，天上也不管，徒留人间修士最恐慌。”

“有没有可能是别的东西，比如定时就会爆炸的上古法器，一爆就让三界灰飞烟灭，让神州重新来过？”李锦衣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三皇子愕然：“神州不知多少万里，什么法器能这么大威能？你从哪里听说的？”

李锦衣酝酿了好一会儿，从肚子里憋出了三个字：“我编的。”

“吓死我了。”

三皇子捻出一枚白子笑道：“算，算，咱们继续下棋，先说好，赢了我，你可以走出幻境，但我会不会饶你一命，还要看我的心情。你也知道，我跟你说这么多话，就是想找个人聊聊天解解闷，正常情况下，我会杀死你，吸食你的魂魄，助我重塑肉身。”

李锦衣捏着黑子不断摩挲，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番这名大晋皇朝的后代，轻松笑道：“你先赢了我再说其他。”

“你不要不在意，虽然我只剩下一缕魂魄，但境界上要高出你很多，杀死你是异常容易的事儿，毕竟我跟你说的这些话涉及到一些皇家绝密消息，准不准我不保证，但天机处的眼线遍布神州，得到的消息十有八九还算靠谱。”

李锦衣想到飞舟上那名秃头的主事，特别是那枚【乱编消息请功】的标签，微笑点头：“确实。”

想及姚瑶。

他又问道：“刚才跳下来的小姑娘也在幻境里？”

三皇子脸色一变：“还有……一名小姑娘？”

一缕若有若无的黑气从他的眉心溢出，扩散而去。

过了一会儿，他咧嘴一笑：“又吓死我了，你骗人的神情毫无破绽，比我差了那么一点点。”

李锦衣松了一口气。

姚瑶跳下来，三皇子应该最先感知到才对，却没有发现她的行踪，难道就是因为她身上的厉鬼太多，遮掩了气息？

他把一枚黑子落在棋盘，笑道：“三皇子还要继续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