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今早的样子,就知你沉不住气。”
沈津辞眉眼轻扫边月,语调寡淡,“我要是再晚来一点,你就不只是被扇巴掌了。”
边月连连点头,“是是是,如果不是沈先生,我现在只怕是祸福难料!”
她明显是敷衍,沈津辞也不多言,只说:“我等等要去趟寺庙,你和我一起去吧。”
说完,掩拳低咳。
边月紧张凑过去,看见沈津辞手心干净。
“怎么?”沈津辞知道边月在看什么,他笑意寡淡,“盼着我死?”
边月被这么问也不尴尬,收回视线,真心真意,“我是关心你,你今天在酒店时吐血了,我以为你得了何种绝症,马上要奔西。”
前排的康宇听的心惊,从后视镜看边月,佩服边小姐技高人胆大,竟能这么同沈先生说话。
可看沈先生的样子,好像不仅不介意,还有点...乐在其间?
康宇不敢多看,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是错看。
灵安寺离李家不远,正值雨季,朱漆斑驳的大门紧闭,门口参天古木,在雨水的冲刷下,是种深沉的绿色。
边月好奇的望向沈津辞,“今日好像闭寺,我们进去不好吧?”
迈巴赫在雨幕潺潺中停下,康宇撑伞替沈津辞开车门。
边月心存疑惑,还是跟着起了身。
寺庙确实安静到无一人。
沈津辞问边月信佛吗?要不要进去求个财运。
边月说,我从小就不信这些东西,沈先生,若是真的有神佛,我母亲那么虔诚,我边月现在就该是父母双全的边家大小姐。
她说这话时语气故作轻松,好像全然不在乎,可那抹深藏心底的酸涩,还是翻涌出来。
沈津辞不动声色敛眸,他和边月各有一把伞,于是隔着一道距离,说:“那你四处逛逛,我很快就好。”
说完,又是一声咳嗽。
边月不知是否错觉,沈津辞的唇色沾染了血丝。
沈津辞已经转身。
雨水打在伞面上,闷闷重重的响声,很快促。
边月在雨蒙蒙中,看沈津辞背影。
透着疏离冷漠,高不可攀。
他宛若神只,便这么放进寺庙供奉也不会违和。
康宇走到边月身旁,低声说:“沈先生过来祭拜沈老先生和老夫人的。”
边月眼神震颤,错愕不能遮掩,她撑着伞的手收紧。
沈津辞父母去世时,边月只有10岁,这种旧闻,哪怕当时再如何轰轰烈烈,后面也早就被人淡忘了。
那年的沈津辞,也只有17岁。
比自己父母双亡时还要年轻。
边月永远不忘当时灵堂内,平日里道貌岸然的长辈,是如何露出狰狞獠牙,只为瓜分自己手中的利益。
没有李斯珩,以当时边月天真烂漫的程度,一定会被边家的人生吞活剥。
边月都不敢想,在群狼环伺的沈家,沈津辞是如何保全自身,还走到如今的位置。
他脚下踩的,是外人无法想象的代价,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