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养过狗子的人,她就不信给人喂药比给狗喂药还难!
瓷勺子的勺柄有棱角。
舒妙扒开阎月朗的嘴巴,从虎牙边找到了缝隙,用勺柄一角用力按了进去。
果然,学好物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阎月朗咬紧的牙关被撬开了一个缝,舒妙眼疾手快,把另一个勺子柄也插进了他嘴里。
这下,任凭他的咬合肌再怎么厉害,也足够她把药片塞进喉咙里了。
窄窄的牙关只够舒妙两根手指勉强进去。
她把药片努力的往里推,可还是没推到嗓子眼,最后只能用水灌。
当然,舒妙可不怜香惜玉,捏着阎月朗的鼻子就慢慢往嘴里倒水。
阎月朗觉得刑部水刑差不多也就这样了。
早知道还不如从了呢,管他什么药,总好过被折磨。
这下好了,受了磨难,还吃了那个什么鬼仙药。
灌完一整杯水,舒妙还扒开他的嘴巴仔细看了看,才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
沈霄月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好歹也是你相公啊,你就不怕他日后找你算账?”
“算什么账?我这是在救他,难道他想要就这么疼着过一晚上,睡也睡不好?”
沈霄月无奈的笑起来:“你这样,恐怕他回来头一个就要拿你作筏子。”
舒妙满不在乎:“他回来?他不是说要北部平定才回来么,那时候估计我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一旁的赵妈妈这才明白过来,这榻上躺着的是舒妙的丈夫。
“哎哟!这是阎小将啊!”
沈霄月急忙比划一下,让她收声。
赵妈妈捂住了自己的嘴,声音也低了下来:“要不要趁夜把阎小将和舒姑娘送回阎府去?”
沈霄月和舒妙对视一眼。
“他受了伤,不易乱动,暂且就先养在这里吧,总归还有舒妙做掩护,外人也察觉不出什么的。”
赵妈妈腹诽,谁在乎外人,咱们府里那些心思活跃的人,巴不得找到大姑娘的把柄呢!
偏偏姑娘被养的温柔大气,从来也不上心,不屑于和那群人斗。
这时候,雀儿也将药方拿了进来:“奴婢这就去煎药……”
“不急,”舒妙拦住她:“他昏睡着也吃不下药,不如等明天再吃。”
雀儿没看到刚刚舒妙喂药,这时候还觉得这药不能不吃,刚想张嘴劝两句,沈霄月也叫她把方子留下,人回去睡觉去。
大姑娘都这么说了,自己一个下人,只能照办。
临走前,她又为阎月朗把了一下脉,和刚刚的脉象几乎一样,只是脉搏跳动快了很多。
搞定一切,舒妙觉得又累又困,打算跟着沈霄月去睡觉。
沈霄月一惊,细长手指颤颤巍巍指向贵妃榻:“这人你不管了?!”
舒妙打了个哈欠,眼角含泪,撇了一眼:“明天再说呗,这么大个活人,不至于还要人看着吧。”
她最多把窗户开了个缝,免得他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沈霄月对舒妙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多多少少还带着羡慕。
“你的相公你说了算……”
看着舒妙拱在自己身边,沈霄月也只有苦笑的份。
自己的闺蜜自己不宠着,还能怎么样?
“相公?”舒妙跟着走到门帘子边,回首望向榻上那人:“把一个无辜女孩丢在自己家那滩烂泥里不管不顾的,算哪门子相公?我倒是希望他死在战场上,好歹给我挣一份殊荣,让我做个有钱的寡妇,也算是他积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