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街胖婶家男人是右校署的监丞,小小一个芝麻官,那吃穿用度就和他们一家不一样。
冯瑛不蒸馒头争口气,咬着后槽牙买了下人。
舒妙看着她神色变了又变,抿着嘴笑,又继续看她的话本子。
眼看舒妙这抠不出一个子儿,田聪章出了个馊点子,让冯瑛拖着舒妙,给田聪钰创造机会去偷嫁妆。
结婚那天他可是看见了,前面几抬嫁妆上可是有大串的东珠和各式各样的玉质首饰。
随便搂一把拿出去卖,轻轻松松就能换个小跨院出来。
冯瑛觉得这个主意好,她打这叫“借”。
“婆婆借媳妇儿的东西怎么了,又不是不还,等以后有钱再给她补上不就得了。”
田聪钰觉得不行:“我才不去招惹她。”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嫂子”不是“嫂子”,是克他家的瘟神还差不多。
但她说话没用,田聪章和冯瑛硬逼着她成为了偷东西的那个角色。
当然了,这事肯定没成。
舒妙防着呢。
表面上冯瑛把舒妙拦在屋里没话找话,实际上田聪钰摸进了她房里。
那案子上的妆匣就有四五个。
大的小的盖盖的没盖盖的,就那么赤裸裸的摆在明面上。
珍珠串子没瞧见,倒是两个没盖子的匣子里整整齐齐摆着七八件赤金的首饰。
田聪钰看的眼都红了。
她从小到大这么十五六年,也只有一个狗头金的细镯子和一只小小的赤金丁香花簪子。
攒了好久才咬了咬牙买下来的呢!
要是这个时候舒妙在,看她这副红着眼巴巴瞅着首饰的样子,肯定想到的是那个偷袈裟的熊。
田聪钰见着金子忘了珍珠,搂了几支簪子塞进怀里就跑。
转过身就撞悦喜身上了。
金子在她胸襟里坠着,被那么一撞,哗啦啦的响。
悦喜明知道她干了什么,还是笑着问了一句:“姑娘,你在干什么?”
毕竟是第一次做贼。
田聪钰心虚的很,闭上眼睛猛的推开悦喜就往外冲。
都说舒妙有准备了,她还能让人占着她的便宜?
跑出门还没两步,田聪钰又一头撞粗使妈妈身上了。
这粗使妈妈可不比悦喜那小身板子。
她身高体壮,厚的跟堵墙似的,反把田聪钰撞倒在地,那些金钗也哗啦啦的掉了出来。
“好哇,原来是个贼!”
粗使妈妈的大嗓门一嚎,又过来三四个粗使妈妈。
后面来的那个抬眼一看,一拍腿,又嚎起来:“哎唷!悦喜姑娘怎么躺着了!”
悦喜被田聪钰推倒,脑袋撞门槛上了,晕晕乎乎的起不来。
前一秒还百无聊赖听闲话的舒妙,下一秒脸比翻书还快就哭丧起来了。
“悦喜呀!”
她嚎着跑出来扑到悦喜身边,眼泪说来就来。
“快去叫大夫啊!天呐……悦喜,你可不能有事呀……”
悦喜早就醒了。
她是头晕,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