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跟哪啊?
舒妙这回承认了,自己的脑子跟不上这群封建老太太。
“那、那她就打算每天这样跟在你身后?像个背后灵似的……”
温宴希能说什么,只能苦笑。
舒妙无语。
本来还想着和温宴希一起去逛逛雍王的铺子,现在看来,她只能老老实实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她还在和露喜感慨温宴希和沈霄月的不容易。
一到家门口,她的不容易也来了。
守在阎家的门子跑回来:“……姑娘,阎小将回来了!”
回就回了,但冯瑛可不是面团捏的。
从看见阎月朗的第一眼就开始告舒妙的状,直到阎月朗坐下喝完两杯茶,这状还没告完。
“……你这个媳妇儿哟,磋磨死人了,她就是看不起我们乡里出来的,也瞧不上你哟,三天两头的骂我,我可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哟,你瞧瞧她那一家子人,都不是好东西,仗势欺人哟,谁家新媳妇头一年就跑回娘家的,我的名声哟……”
哟了半天,也没见着一滴眼泪。
阎月朗进了舒妙的院子,看着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闺房,蓦然有点不适。
耳边是冯瑛的絮絮叨叨,但已经听不进去了。
房间里没什么味道,似乎舒妙不爱熏香。
他记得第一次和舒妙见面的那晚,他用刀抵在她的喉咙上,小小的女孩几乎收拢双臂,就能把人藏在怀里。
那样近的距离,他却没闻到什么香气。
红木漆面还泛着光的架子床算得上这屋里最贵重的物件了。
床上整整齐齐叠着两床被子。
艾绿色的轻纱帐子被固定在床架子两边的床柱上,床铺上铺着淡青的单子,连枕头也套上了同样颜色的套子。
床前踏步上还有一双旧鞋。
阎月朗走过去,慢慢坐在了床上,一只脚就踏在踏步上,和那双旧鞋挨着。
小小的鞋子,和他大大的鞋子对比强烈的很。
小时候,父亲母亲摆在踏步上的旧鞋子也是这样,大大小小的凑成一对。
父亲会挨着母亲坐在窗边,为她细心簪花。
脑海里母亲的脸猛的变成了舒妙那张忧郁的脸,父亲变成了他。
他为她簪花,可她没有笑脸。
阎月朗回过神,以为是自己回了京,思念父母,才会胡思乱想,却没意识到自己真正的内心。
从遇见舒妙的那天起,他就总会时不时的想到她。
她的脸,她的手指,她的声音,她的药丸。
阎月朗潜意识里是不认可这位妻子的。
他不需要一个别人用来拉拢他的工具。
于是他对喋喋不休的冯瑛说:“您是我干娘,就是她正儿八经的婆母,管教儿媳妇天经地义,这事就算捅到金銮殿上也是她不守孝道,您不必顾忌。”
冯瑛就等着这句准话,一拍大腿:“哎哟我的好儿,一路辛苦,我去给你张罗点吃的,你哥哥妹妹可都盼着你回来呢!”
田聪章盼不盼他回来不知道,但田聪钰可是盼着他回来的。
晚上吃饭打了一壶酒。
田聪钰双手四指掐着小小的酒盅,款步挪到阎月朗身侧,夹着声音轻声说:“朗哥,这杯酒我敬你。”
阎月朗感到不适,怔愣的接了酒杯饮下。
心里琢磨着这丫头又是从哪学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