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我句句肺腑之言。”
“你又说报恩,又说不想拖蒋家下水,可你字字句句无一不是为自己考量,但凡你有半点真心,明白自己现在处境困难,就该低头低头,该认错认错,而不是来为难我一个小女子。”
舒妙斜着嘴角,鼻腔里发出嘲弄的声音:“什么肺腑之言,你那肺腑都黑成炭了吧。”
“娘子这张嘴,可真是让人生气。”
话虽然这么说,但语气里分明是愉悦的感觉。
不对劲。
舒妙这才抬眼看向阎月朗,果然没在他脸上见到生气,竟然是一副玩味的表情。
还带着笑意。
“舒姑娘先别急着拒绝,我就算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坏东西,为一己私利拖垮一个家族这种事,我做不出,也不会做。
“我势必要回北部边陲去,京城的尔虞我诈,我一点也不在乎,谁做皇帝,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所以,我只是希望这一年里,舒姑娘能赏脸做阎太太,至少只在外人面前维持阎太太的体面,别的自然不敢强求。
“当然,凡事自有回报,我自然会为阎太太争取该有的体面与尊荣,非但不会连累蒋家,还会成为蒋家的助力。
“阎太太,你意下如何?”
舒妙望着他,嘴角缓缓扬起来,笑容变得灿烂起来。
阎月朗看的有些入迷,竟然跟着她也缓缓扬起了嘴角。
可舒妙的话倒是让他透心凉,笑容僵在了脸上。
舒妙说:“你当真不在乎这些尔虞我诈?你当真不在乎谁是皇帝?”
好像自己的心被人看穿了,甚至根本不需要时间,她只用了一眼就看穿了。
阎月朗无暇深究舒妙这种技能来自哪里,他着急否认,但脸上依旧没有异色:“我当然不在乎,我只在乎北疆百万将士。”
舒妙的笑容变得微妙。
她又猜对了。
阎月朗对京城里的尔虞我诈非常在乎,对谁坐在皇位上也非常在乎。
什么正邪两方都在争取的大佬,连她都不如,可见这本书的作者也不过尔尔。
舒妙自信心爆棚,洋洋得意的抬着下巴说:“既然如此,我就考虑考虑。”
这就像个台阶,给阎月朗递在脚底下了,他没理由拒绝。
“我等娘子的好消息。”
该说的说完了,就没必要继续把人送出去了。
舒妙转头回去,叫露喜去二门上叫了个小厮,把人送了出去。
她迫不及待跑回内院,大老远就看见温宴希和沈霄月蹲在自己门前小溪边,把自己下的网兜子全扒拉上来了。
里面可怜兮兮的只有两个小螃蟹。
“哎哎哎!我昨夜才放下去的!”
“可你下网子时,不放点饵料吗?”温宴希一只手指勾着网子拉起来,里面除了两只可怜巴巴的小螃蟹,就只有稀疏的水草。
“我放了呀,我是按照你教我的,放进去了一大块肥肉呢!”
舒妙茫然的看着空落落的网子,怎么也想不通哪里做的不对。
自从知道舒妙家的小河沟里能摸螃蟹小虾米,温宴希就教她做捕螃蟹的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