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破床,竟然值这么多!
舒妙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抱着双臂转身就走,边走边和身边的粗使妈妈交代:“既然丢了,就报官吧,把当时搬东西的脚夫都找到送到大理寺去,再找几个腿脚快的去家里送信,让爹娘请了做床那位师傅一起送去大理寺……”
冯瑛魂都吓飞了,这会儿也不装了,急忙扑上来死死攥住舒妙的手臂:“不是,不是,我记错了,你的床没丢,没丢!”
舒妙停下脚步,侧过头看着她:“没丢?”
“没丢!”
“那丢的是?”
“是、是、是阿钰的床丢了……”
“哦……”舒妙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原来是我们听错了。”
她的目光对上了阎月朗的目光。
有些不对劲,阎月朗的目光里竟然露出了笑意。
笑意?
他不应该为他干娘出头吗?
怎么还偷偷嘲笑长辈呢?
闹剧也就到这了。
阎月朗走过来问冯瑛:“那阿妙的床呢?”
冯瑛磨磨蹭蹭的,把人带到了东跨院里:“……阿钰的床不是丢了么,我就想着先让她用着……”
此时田聪钰正在屋里嗑瓜子,一抬头屋里就进了一群人,为首的是冯瑛。
“娘,”田聪钰看到了阎月朗,脸颊变得粉红,扭扭捏捏的站起身:“朗哥,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她今天穿了湘色的小袄,配着青莲的衣裳,梳了舒妙最长梳的松散发髻,头上簪着一支木簪子。
田聪钰的一举一动,穿衣打扮都在向着舒妙靠拢。
还真有了那么一点相似。
阎月朗自然也察觉到了。
只是舒妙被人学,心里很不舒服,于是扶着门框,从阎月朗身后硬挤进了屋里:“哟,妹妹怎么瞧不见嫂子我啊?”
今日的舒妙穿着很正式。
鹅黄短衫配着老银色绣了祥云的裙子,外面袄子是竹青竹叶暗纹包兔毛领子的。
白嫩的手腕上带着两个玉镯子,微微一动就叮叮铛铛的响,十指染了豆蔻,青葱一般。
头上梳了工工整整的元宝发髻,元宝正中簪着八宝攒珠赤金钗,两边各垂着一支攥珠飞燕金步摇,垂着的金穗子正荡在她的耳尖上,好看及了。
只在左侧歪歪的簪着一支玉簪子。
舒妙在阎家的时候,根本没怎么用心打扮过,田聪钰学习有限,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田聪钰霎时间有了一种羞耻感。
又不是不知道舒妙什么德行,田聪钰才不会在阎月朗面前和她吵架,委委屈屈的低头,半情不愿的叫了声:“嫂嫂。”
“嫂嫂听说你的床丢了?”舒妙的目光转向田聪钰身后被门帘子挡着的内室:“也不是嫂嫂我小气,那婚床可是我爹娘用心找人做的,花了十万两银子,身为子女,我可不敢不珍惜,所以……”
舒妙的目光再次转回到田聪钰身上:“……所以,小妹可不要嫌嫂嫂小气哦。”
田聪钰一脸懵,正想张嘴问,就被自己母亲打断了话。
冯瑛上去急急捉住田聪钰的手腕,虚伪的笑着说:“这几日你先住我房里,把你嫂嫂的婚床放回去,他们小两口团聚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