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这边习惯赶早,参加宴会也是。
大早上的舒妙整装齐备,坐在饭桌前还在打哈欠。
阎月朗已经习惯了舒妙早上总是半睡不醒的疲惫样子,舒妙也习惯了阎月朗一日三餐来蹭饭。
两人就像吃饭搭子似的,一边聊上几句,一边吃饭。
然后一起上了马车,往相爷府去。
这也算是第一次,舒妙完完整整的经历这个时代的“正式高级宴会”。
沈家向来不开的大门头一次打开。
马车行到门前,沈家下人便会请车里的相公们下车,由正门进入外院设宴的地方。
马车里的娘子们则会被送去侧门,进了专门的院子,换了府里备好的小轿,直达内院宴会所在地。
如果不出意外,整场宴会下来,男人和女人们都不可能见得到面。
坐在轿子里的时候,舒妙就不禁在想,沈家男女大防做到了这个地步,究竟这本书的原文里又怎么能整出那么多幺蛾子?
虽然温宴希没说春宴细节,但能被读者记清楚的情节,肯定是故事里的小高潮。
远远的轿子还没停,热闹的讲话声就已经传进耳朵里了。
下人们撩开轿帘子,入眼就是宽阔花园,脚下是石子小路,周围已经站了不少穿着华丽的太太和姑娘们。
舒妙谁也不认识,就只认识正在院子里忙活的赵妈妈。
赵妈妈一抬头,几步过来笑着给舒妙问安:“舒姑娘安,我们大姑娘陪着夫人正见客,晚一会儿就来,您先坐着吃点茶点?”
她引着舒妙和悦喜去了院子另一角,那边人少些,树又繁茂,正好清清静静的喝茶。
舒妙压低了声音和赵妈妈说:“今天可不能叫我舒姑娘了,我相公此刻在前院呢。”
“哎呀,瞧我,叫您姑娘叫习惯了,险些酿了错,多亏您提点。”
赵妈妈说话就是让人听的心里舒服。
舒妙嘿嘿一笑:“没事,等他走了,您照样叫我舒姑娘。”
今天人多又忙,赵妈妈把舒妙安置好,叫人送了茶点就离开了。
舒妙环顾四周,倒是没找到温宴希。
打量着这小院子里的客人们,好像都是年轻的媳妇儿。
大概没结婚的姑娘另有一个院子。
舒妙不由得心里咂舌,大户人家的规矩就是厉害。
她上辈子也参加不少大大小小的商业酒会,别说男女分开的了,把已婚和未婚分开招待的,这还真是头一次。
这院里的小媳妇儿们三三两两的围着说话,时不时还有小轿抬进来新的小媳妇儿。
非常适合当做社会学教材。
看起来这群人对谁都笑,其实各自有各自的圈子,外人还不好融进去。
很有意思。
舒妙面生,没人来打招呼。
吃了一壶茶和半碟点心,角门打开,祁氏和沈霄月才进来。
一院子的女人轰得一下都围了上去,此起彼伏之间都是问安的声音。
沈霄月远远就看到了树下躲清静的舒妙,也顾不上别的,同祁氏附耳,引着她娘看向舒妙的方向。
祁氏不愧是大族出身的贵妇代表。
她谁也不得罪,也没趾高气昂的样子,反倒是温和的笑着和客人们说着一两句话,一边脚下朝前,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舒妙面前。
“阎太太最近身子可还好?”
祁氏之前和舒妙说过话,拿她当小孩儿似的,叫她阿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