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月朗长出了一口气。
他睥睨脚边哭的要晕过去的丫鬟,问:“你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丫鬟急忙抹了脸上的泪,硬压着自己的哭腔,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
她本来在缥缃阁里做粗使的。
前几日,在田聪章房里伺候的丫鬟豆娘突然和自己说上了话,两人关系近了起来,处成了小姐妹。
今天傍晚,豆娘让她去田聪章屋里找个物件,谁知道物件没找到,田聪章反倒把她按在了床上,险些酿成了错事。
听到这,在场的人心里都明镜似的。
田聪章见色起意,欺负人家姑娘。
阎月朗对田聪章说:“这丫鬟的身契在府中,大哥若是喜欢,总得知会我娘子一声,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怎么好稀里糊涂的就跟了你?”
这有戏啊!
田聪章来了兴致:“嗐,我这不是……我这就是急了点,那弟妹在不在?我现在去找她?”
“她回娘家了。”
“哎呀,是不是你惹弟妹生气了?哥跟你你说,弟妹呢就是大小姐脾气,你得顺着……”
眼看着田聪章还想上手搭他肩膀,阎月朗一个闪身往后退了一步,只对长顺说:“你把这姑娘好好的送回去。”
重音在“好好的”三个字上。
长顺明白,将提灯交给阎月朗,扶着那小姑娘赶紧跑了。
田聪章追都追不上。
“你看看你这事办的……”
他还没埋怨完,阎月朗就自顾自的走了,气的他照着河边的石头踹了两脚。
蒋家这边倒是灯火通明。
全家喜气洋洋高高兴兴的,连厨房都比往常晚了半刻钟才开灶。
舒妙缠着蒋夫人学蚕卜。
两只肥硕的蚕宝宝躺在小小的绒盒里,蒋夫人就用这个占卜玩。
她们一起等着蒋大人从本家回来,顺便带回好消息来。
舒妙可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蚕。
手指头粗,捏起来软软凉凉的。
蒋夫人正把蚕放在舒妙掌心,外面的婆子进来回禀:“姑爷来了。”
舒妙和蒋夫人皆一挑眉:“他来干嘛?”
“你没告诉他,今夜不回去住?”
舒妙吃惊:“用得着告诉他吗?”
蒋夫人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可是当家的主母,至少得让下人知道你去了何处,几时能归。”
“这个啊,”舒妙点了点头:“那我跟院里的妈妈们都说了。”
“只跟你院子里的妈妈们说了?门子上没传?”
看着舒妙迷茫的表情,蒋夫人心想,还是得继续教啊。
“门子上的才是最要紧的,以后他们家慢慢好起来,来往多了,你这位主母在不在府中,又去了哪里,几时回来,都要让下人们知道,免得会误了事。”
原来这么多规矩。
舒妙瞠目结舌。
以前在家,她出个门就只要跟她家小老头发个信息足矣,没想到现在这么麻烦。
“你呀,要学的还多着呢。”
说着话,门前的丫鬟挑了帘,阎月朗就进来了。
“岳母大人安。”
他不混蛋的时候还挺是个人的。
蒋夫人想着,没抬眼,端着杯子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