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妙别的不会,用漠视打压人格这件事倒是炉火纯青。
她只当没听见这些话,要么抬手看看自己的指甲,要么扶一扶自己头上的簪钗。
完全让田聪章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最后骂也骂不出了,气的直喘粗气。
冯瑛心疼的拍着儿子的后背,转头埋怨舒妙:“都是一家人,那贱蹄子还是我花钱买的,我一看她就是个不安分的,儿媳妇,你年轻看人不准,以后难免出了大事!”
“冯太太,您还是先管好您自己院子里的事吧,这整个宅子我都得亲自操劳,真的没什么精力和你耍心眼子玩,况且那小姑娘就算是个奴才,可奴才的命就不是命?
“她要是真能爬上阎月朗的床,那我倒敬她是个人物。”
这下轮到冯瑛破防了:“那丫鬟是我掏钱买的!你凭什么把人扣着!”
“哟,现在要开始算账了?怎么冯太太这么迫不及待要分府过日子?”
“谁说要分府了!”
“不是太太您说的吗?你说那丫鬟是你掏钱买的,那你掏的是谁的钱?”
“你!”
冯瑛那一口气就被堵着了。
买人的钱,当然是阎月朗的月俸。
舒妙抿嘴笑了笑,继续说:“这过去的也就过去了,如今无论是你们院子里的人,还是外面的下人,除了我的陪房外,都签了阎家的身契,生,是阎家的奴才,死,是阎家的死奴才,和冯太太你们一家,没有一丁点关系。”
冯瑛气的直捶胸口。
田聪章沉默之后却突然爆发。
狠狠一拳打在了没设防的舒妙脸上。
短暂的失明后,是无尽的耳鸣。
舒妙被悦喜抱着没摔在地上,整个院子的下人都惊慌了起来。
冯瑛吓的说不出话,怔愣的看着被人群逐渐围起来的舒妙。
最后,目光转向了身边的儿子:“快,快走,快走啊……”
田聪章就此失踪了。
阎月朗回来的时候,葆光苑里都是人。
没敢惊动蒋家,可府里没有府医,外面的大夫又怕嘴不严,权衡之下,露喜做主去求了沈霄月。
阎月朗着急的连衣服也来不及换,进了房间,就看到了乌泱泱的一群陌生人。
沈霄月坐在舒妙床边,床头半跪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医,正将药膏轻轻的抹在舒妙的脸颊上。
床边围着的人要么拿着巾子,要么捧着药碗。
悦喜听见动静一抬头,眼眶就红了:“姑爷,您要为我们姑娘讨个公道啊!”
阎月朗的脸色沉的很。
他放轻脚步,走到床边,看见了舒妙原先白瓷似的脸上,多出一块儿青紫。
他看着医女上药,下意识沉声说:“轻一点。”
沈霄月抬头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起身和他打了声招呼:“阎大人安。”
阎月朗这才注意到沈霄月。
“沈大姑娘。”
“阎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去了外间。
屋门开着,可屋里没有别的下人。
“阿妙是被打成了这样,想必送信的人已经告诉了阎大人。”
阎月朗没做声,只是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