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希吹散了茶盏上的软雾:“就那次,她惹得霄月不开心,被耆老责罚,不知道被派去了哪里。”
“可见身居高位,好处多多。”
今天的舒妙怪的很,沈霄月选择闭嘴。
温宴希也察觉出来了:“话里有话呢,阿妙。”
舒妙单手撑着下巴,侧头看着温宴希,脸上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依旧嘴角弯弯。
她问的很直白:“女塾开馆那天,你在山上遇见的人,真的只是问路的路人吗?”
温宴希望着舒妙的眼睛,忽而抿嘴笑了。
“什么都瞒不过你们俩。
“那人当然不是问路的,他……只是来祝贺我的一位朋友。”
舒妙不解:“既然是朋友,为什么不正正当当的去恭贺呢?”
温宴希不是最重男女大防的吗?
“他不像那日的客人一样有高贵身份,倘若别人问起,我又该如何介绍他呢?”
沈霄月睁大了眼睛:“他……是什么人?”
“他,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穷书生而已。”
温宴希微微叹了口气,把两人如何相识的事情说了:“……能把他从死亡边缘拉回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我觉得他很有才华,如果能参加明年的科考,说不定会有转机。”
舒妙的目光虚焦了一下:“他……竟然想死?”
“他说他继母口蜜腹剑,虽然表面上让他继承了家业,可是家里没有他的立足之处,什么也不能做主,连着家里的下人也站在继母那边。
“娶妻,持家,没有一件事是他可以做抉择的,继母催着他生孩子,不惜为他下药……”
皇上的日子这么不好过吗?
舒妙忍不住和沈霄月对视一眼。
这么一听,这位皇上前期是真的很可怜啊,但他也真够能忍的。
正常人被这样折磨,恐怕早就心理变态了。
“那你们……”的关系到底是……
温宴希垂下眼皮,喝了杯中茶,将杯子放回茶盘上,才说:“算是朋友吧,我们只谈文学,不谈别的。”
沈霄月终于舒了口气。
舒妙说的没错,温宴希根本不知道区硕俭的身份,所以他们成为朋友,也没什么大问题。
舒妙换了只手托下巴:“还有一个问题,你用的香水是不是Gabrielle?”
温宴希连忙歪着脑袋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是嘉柏丽尔,你好厉害啊。”
这回轮到舒妙捏鼻梁了:“然后你把这香水送给了你的穷书生朋友,对吧?”
“你怎么知道的!”
温宴希是真的吃惊了。
“他恨不得把自己腌入味了好吗?那天我是没见着人,可那个味道冲的,半天都没散。”舒妙翻了个白眼:“下次你得告诉他,少来点儿就行,一点儿都不含蓄。”
温宴希忍不住捂嘴笑了半晌。
事情到了这里,其实已经算是进一步的互相坦白了。
沈霄月带着抱歉对温宴希说:“我们不是有意怀疑你的,只是你也说过,我们沈家最后的结局并不好,我这个人又疑心重,怕你被其他人迷了心智,会破坏我们的姐妹情谊。”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
沈霄月垂眼:“因为那个所谓的穷书生,身上穿的缎子并不便宜,虽然只是远远望见背影,可我觉得他的家世恐怕和四大世族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