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妙始终沉默着,温宴希和沈霄月对视一眼,不再说话。
再过不久就是门禁的时刻了,下人们收拾着主子们的东西。
三个主子就呆呆坐在院子里,长顺过来的时候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拉着露喜问了半天。
“怎么了这是?”
舒妙和阎月朗骑马出去,把这俩人丢下了。
露喜也在心里琢磨呢:“回来就神不守舍的,姑爷那边没什么异常吗?”
“没呀,老爷跟往常一样,回屋就喝茶看书,看起来不像有事儿啊……”
两人都摸不着头脑。
“对了,你跟咱们姑娘说一声,老爷有些伤风,今晚就打算住在这儿了,看看温七姑娘和沈大姑娘是什么意思,也好提前做安排。”
露喜瞪大眼睛:“不是说他没事么?怎么又伤风了?”
长顺抿了抿嘴,声音压的更低了,附在她耳边说:“刚才有人来给老爷送信,看完信,老爷就让我来传话。”
原来不是真的生病啊。
也来不及细琢磨,长顺推着露喜往院里去:“赶紧去传话吧,别耽误了事。”
温宴希和沈霄月听了露喜的话,大概心里都有谱。
说到底,她们是未出阁的姑娘,管不到人家屋里的事,再退一步,未出阁的姑娘也不好夜不归宿。
只能离开。
舒妙倒是心里紧张的把两个人送走了,回屋里换衣服的时候才偷偷问露喜怎么回事。
该不会真的因为吹了风就感冒了吧?
露喜当然是跟舒妙一条心的,就把长顺说的话细细的、掰开了、带着分析说给了舒妙听。
“来送信的是什么人?”
露喜一跺脚,又出去了,过了半晌,赶在摆饭前就回来了,把事情打听的清清楚楚。
“……是个脸生的壮士,不算年轻,腰上别着鞭子,风尘仆仆的,送了信来说是他们爷……”
露喜管着阎府外院的人,来来往往但凡是府里的,她就不会说是眼生。
舒妙不由得想到了那个叫“寻之”的人。
心里惶恐,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的事有关。
爸爸说,做事最忌讳优柔寡断。
舒妙握住双手,垂下眼睛时,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庄子上的饭菜不比家里的精致。
饭桌就摆在正院的廊檐下,趁着天还没黑透,一张四方小木桌,两碟小菜,一碗炖骨汤,四个馒头。
舒妙到的时候,阎月朗已经坐在桌前等着了。
他就像没发生什么事似的,照顾着舒妙吃饭。
倒让庄子里的小姑娘大媳妇儿们看的惊讶。
阎月朗帮舒妙盛了一碗鸡汤:“我叫他们少放了盐和花椒,你尝尝,都是这院里养的鸡。”
一边说着,一边将碗放在舒妙面前,一边偷偷看她表情。
令他失望的是,舒妙面色如常。
鸡汤虽然不咸,但那两盘菜是真的咸。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习惯了舒妙那里做的清淡菜肴,阎月朗吃了一筷子菜就再也下不去筷子了,两三口就着吃了一个馒头。
很显然,舒妙也是。
她只吃了鸡汤里的鸡肉,吃了小半个馒头就饱了。
晚饭撤下去的时候,那两碟小菜几乎没人动。
舒妙没有起身的意思,阎月朗就陪着她继续坐在廊檐下。
看着天色渐暗,看着院子里点灯。
廊檐下的昏黄小灯笼散出的柔和光芒,罩在舒妙的脸上。
阎月朗看着她侧头望向自己,樱桃口开开合合。
她说:“我们好好谈一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