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大业还是大业的邻国,都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人。
比国库还富有,就意味着挑衅皇权。
阎月朗自我脑补了一出富家姑娘被抄家后的逃生命运。
难怪她会说找不到家。
难怪她会待在西凤庵。
恐怕她的家已经不在了,她的巴巴也不在了。
阎月朗叹了口气。
舒妙的情绪已经缓和回来了,干脆侧了身子,问他:“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
轮到他语塞了。
“你不说,那就轮到我了。”舒妙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一个直球打在他脸上:“我知道你喜欢我。”
阎月朗觉得自己的心都不会跳了。
有那么明显吗?
他分明已经很克制了。
舒妙没搭理他的反应,接着说:“我呢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蒋姑娘,但蒋大人和蒋夫人对我很好,你也瞧得出来,他们中年丧女,拿我做精神寄托,我自然也把他们当做亲人。
“和你的婚事是皇上硬要拉郎配,你我自然都不愿意,所以我不求你能做个正经相公,起码这一年里咱们相安无事,等你回北疆去,咱们的孽缘也就就此了结。”
怕阎月朗不明白,她又加上一句:“我绝不会阻碍你的事,也对你的事没有半分兴趣。”
可惜,这么一段话到了阎月朗耳朵里,他就只听到了那句“就此了结”。
不甘的心扼杀了被识破心事的那颗惊慌的心。
他说:“也许不是孽缘呢?”
一句话又把舒妙逗笑了。
他无时无刻都在想办法揭她老底;
她无时无刻都在想办法除掉他。
这还不叫孽缘?
阎月朗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看不透,摸不清,只有那双望着舒妙的眼里,流露着渴望与爱意。
“我从来不介意你是不是蒋家的姑娘,我只是有点害怕,害怕你的仙药,害怕你的无所不知,甚至怀疑你是北疆细作……”
这是人之常情,人总是害怕未知的事物。
舒妙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听着阎月朗继续说:“你也知道我曾经经历过的事,逃得够远、够久,就会看到足够多的人心,所以对你不得不防,但这并不是有恶意的,你明白吗?”
“我可以理解。”
“我承认,我是喜欢你,所以我们今天把话说清,误会就算解除了,对吗?”
舒妙心想,不对,解除了误会,可没解决根本问题。
他会站在皇上身边对沈家出手,这就很不对。
沈霄月和温宴希是她在这里交到的第一个真正的朋友。
来之不易的友谊,总是要比单方面的爱情更可贵。
见舒妙没有反应,阎月朗伸出手,抚在她脸颊上,轻轻抬起了她的脸。
两人对视。
阎月朗的声音里带着慎重:“或许,我们可以试着成为真正的夫妻,过寻常日子。”
他的脸棱角分明,睫毛浓密,盖着半个眼珠子上的投影加深了棕色的虹膜。
平心而论,他是个好看的男人,就连舒妙那颗冰封的心也不由得乱跳。
“阿妙,愿意和我试一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