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妙毫不客气的打着哈欠,把脑袋枕在了他肩膀上。
两人岁月静好,徒留露喜一肚子话憋得难受。
好不容易憋回了家,还没挑帘子出去,倒是有人先挑了帘子探进头来。
“阿郎啊阿郎,你可得救救你大哥啊……”
冯瑛哭着叫着扑在车辕上,把马夫吓了一大跳。
“哎呀冯太太这是怎么了?”长顺急忙去拦。
也没拦住,还被冯瑛推了个趔趄,一脚踩进了水坑里。
这还不算完,倒霉的长顺还被跟着冯瑛的阿七踩了脚,一下子就跌在了地上。
“……你大哥、你大哥被人捉走了……”
冯瑛哭了半天一抬头,看见了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瞬间哑了口。
舒妙被吵的耳朵疼,皱着眉头坐直身子,用力叹了口气。
阎月朗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讲话声音透露出不太高兴:“干娘这是干嘛?大哥又怎么了?”
他问完也不等冯瑛回答,转头柔声哄舒妙:“你快回去休息着,外面的事不用管。”
让我管我也不管。
舒妙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阎月朗早就学会看舒妙脸色分辨心情了,知道她本来就不打算管这事,忍不住偷偷捏了捏她的后腰。
遭到舒妙一记白眼。
“你们忙去吧,我先回屋了。”
她也懒得搭理冯瑛,扶着露喜下了马车,头也不回的就钻进院子里去了。
阎月朗这才回过头,又是面无异色的问冯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冯瑛“哎呀”、“哎哟”的,好半天才把话说清楚。
原来田聪章跑了的那天的次日深夜,就悄悄的跑回来了。
他到底是怕阎月朗翻脸,只敢偷偷找冯瑛要了点银子出去避一避,就在吉祥长街的街尾找了个不起眼的馆舍住着,冯瑛就每日偷偷的叫阿七去送钱。
昨儿下午阿七照例送钱回来,却说没见到田聪章。
冯瑛就从那会儿开始心里不安的,直到天刚擦亮的时候,一群人带着被打的不成人样的田聪章上门来要钱,说是他轻薄了御花楼里的巧儿姑娘。
谁不知道御花楼的巧儿姑娘是花魁娘子,身后又有郾城公嗣子撑腰,风光的很。
别说田聪章这样的人,就算是雍王去了,也只能和她喝杯茶,聊上一两句风雅之事而已。
冯瑛看见没了人样的田聪章,差一点就昏过去,还好田聪钰撑住了她。
“……这事闹大了大家都没脸,巧儿姑娘说了,只要一千两银子送来,此事就算一笔勾销。”
领头的龟奴瞧着这么大的宅子,狮子大开口。
一千两啊!
别说冯瑛,这一屋子的人,恐怕没几个人真的见过。
她从哪儿搞这么多银子去啊!
龟奴们眼见冯瑛不见棺材不落泪,撂下了狠话:“倘若今日之内把钱送来,你家小相公也能早点回来,倘若误了时辰,可就别怪我们不留情面……这事可瞒不住郾城公家的相公,他的手段,你们可未必受得了……”
冯瑛当机立断就跑去了葆光苑,结果吃了闭门羹不说,谁知道在院子门口等到大天亮,阎月朗也没回来。
阎月朗沉思,转身去了自己院子,冯瑛跟在他身后,焦急又不敢出声。
“一千两,干娘,你知道一千两是多少吗?我如今进了禁军,左右才得三十两银子,且勉强养着这个家,若不是阿妙持家有方,恐怕这钱连下人们的月钱都不够,更别说什么人情往来的节礼。”
刚刚落座在正堂,阎月朗就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