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月朗只用余光就看得出他的想法,心里嗤笑,放下茶壶沉声问他:“殿下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
区硕衡朝着那边低声说笑的两姐妹看了一眼,声音也放轻了一些:“现在恐怕不合适讲别的事情吧?”
“看来殿下所提之事,需得掩人耳目。”
到了这个时候,区硕衡才反应过来,翘起嘴角笑了一声,又戴上了他那张看不透的面具。
“怎么会呢,本王向来广交朋友,说的都是朋友之间的事,哪里用的着掩人耳目。”
“是吗?那……殿下要同并不是朋友的我说些什么呢?”
区硕衡转着手上的戒指,淡淡的说:“禁军如今还不忙,对吧。”
阎月朗进入禁军,就像是一个外人。
他熟知军里拉帮结派的恶习,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是,在他进入营中的时候却没出现这种情况。
和他一起担任折冲郎将的另一位将士,竟然也是才从南边边境调来的小将。
两人前后只差两天。
只是营里还是有些老油条的。
阎月朗是个不接招又不多管闲事的人。
下面那些人倒是对他没有敌意,可另一位却既严肃又认真,被老油条们耍了两三次。
原先阎月朗还没细想。
现在区硕衡突然提起禁军的事,他突然就想到了一个问题。
折冲郎将品级不高,但属于天子近臣,执掌京都禁军。
按理说,只有圣上才能调动这支金士禁军,可为什么圣上一下子就换掉了两位折冲郎将呢?
甚至他们这两位新上任的折冲郎将都是来自边境大军的。
阎月朗不说话,区硕衡就猜到他想到那处了。
自顾自的倒了茶,边喝边说:“圣上想要摆脱太后的掣肘,把身边负责安全的金士禁军握在手里才是第一步,他刻意给你们留时间,就是要你们解决掉那些太后手里下来的老东西们,不过,我看你们这两位仿佛都不得法……”
这件事上,阎月朗的确是后知后觉了,可他不在乎。
“我只是为国效力,身为将士,唯有令而行。”
意思很明确。
圣上没明说的,就都不关他什么事。
区硕衡为区硕俭默哀了一下。
原以为自己找了个利刃,没想到是个锤子。
两个折冲郎将,聪明的这个摆烂,愚蠢的那个被老东西们耍着玩。
他要是区硕俭,还不如一壶毒酒直接灌进肚子里了事。
说着话,菜就上来了。
舒妙正专心听沈霄月说她家那位外室后来的事,没有注意两个男人。
阎月朗看她没有动筷子的意思,无奈的微微叹气,夹了菜给她:“边吃边说。”
舒妙下意识“哦”了一声,虽然拿起了筷子,没了下一步动静。
区硕衡叫人拿了两坛酒进来。
“她们姐妹聊的正开心,不然我们也喝一杯?”
阎月朗抬筷子吃饭,没看他一眼:“抱歉,我昨夜宿醉,现在还有些不舒服。”
区硕衡也没生气,一口喝掉了自己杯中的酒,又倒了一杯,却朝着舒妙举了过去:“阎太太喝过这样的酒吗?”
两个女孩的话题戛然而止。
阎月朗急忙抬手去拦:“她身子不好,不能饮酒。”
“啊……真可惜,这可是用新鲜桑葚酿的甜酒,非常好喝。”区硕衡便把酒放在了沈霄月面前:“那沈大姑娘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