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大家都记起来了。
毕竟整个京都,也只有温家这么一个女塾,还肯收留普通人家的姑娘,也不要束修。
船夫把船划到岸边,和几个强壮的男人把姑娘拖上了岸。
那姑娘早就不行了,身子泡的发白。
擦干净脸上的头发,露出来的脸阎月朗吃了一惊。
这就是那个来送书的小姑娘!
石妞儿坠河的事不到半天就传遍了京都。
舒妙和沈霄月急匆匆的赶去怜桑小筑,温宴希瞧见她们,话还没说就哭出了声。
“都怪我,我不该叫她一个人去送书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天我们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温宴希擦着泪说:“大理寺说是她回来的路上天色太黑,从国子学后面那个小河落了水……”
国子学后面有一条河,要穿过河上那座石桥才能回到女塾。
虽然不是唯一一条必经之路,但那边离得近,国子学又向来不熄灭房檐下的烛火,所以学生们出门,大多是走这条路的。
“国子学不是向来不灭灯吗?怎么会……”
沈霄月心里懊悔。
如果那天她送石妞儿回来就好了。
温宴希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说:“偏偏那天风大,吹落了灯笼,新灯笼昨天才换上。”
三个人就安静了下来。
舒妙是完全不知道那天的事,她醉的太厉害了,睡了过去。
“我们散的时候,天才刚刚擦黑吧?”
她隐约记得当时出门还能看到远处泛着红光的天空,是夕阳。
沈霄月叹了口气:“是雍王殿下好心,请了她吃晚饭,大概……”
她突然想到,当时区硕衡是嘱咐了自己的随从,吃过饭要把小姑娘亲自送回去的。
可她没张口说出这件事。
区硕衡和沈霄月已经板上钉钉,要成为一家人了。
无论是因为他即将成为自己相公,还是因为他即将与沈家利益相交,在事情未查明之前,都不能贸然说话。
即便是温宴希和舒妙。
石妞儿是个孤儿,她娘原先是祁家庄子上的。
怀上孩子的时候,她父亲得了病,早早撒手人寰,她出生后母亲也没熬过几年。
石妞儿是在祁家善堂长大的。
祁家备了十两银子给她张罗后事,本来是要把白事摆在祁家义庄里,但是温宴希想将她以自己妹妹送走,于是石妞儿就躺在了怜桑小筑后的西屋里。
她下葬的那天,三个姑娘都去了。
温宴希更是哭的几度晕厥,消瘦的不成人样。
卢英抱着石妞儿的遗物无声的哭着,可自始至终,却好像刻意避开她们似的,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兴许是太难过了,她和石妞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的像一个人。”
温宴希叹息:“如今只剩她一个人……唉……”
舒妙对这种感觉很能感同身受。
她虽然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可回到爸爸身边之后,身边就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