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搓了搓手,偷偷和刘贡士对望一眼:“那夜……有个小丫鬟来请阎老爷,就那么一眼,刘贡士就……”
她笑起来,下面的话倒也不必细说了。
舒妙也笑起来:“刘贡士那眼光可真好,那可是我的陪嫁丫鬟,亲如姊妹的。”
刘贡士急忙又拱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媒婆又笑出声:“您瞧,刘贡士方才一张口就叫您嫂嫂,这不就是命定的姻缘?”
“这就是命定的姻缘啊……”
舒妙还是翘着嘴角的,可接下来的话,字字都是刀子:“那我若是叫了你反贼,那你和大理寺也是命定的缘分吗?”
媒婆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就张口应承,结果半道上转过弯来了,张着嘴,笑容僵在脸上。
舒妙也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别说我的丫鬟要不要嫁人,只说这位刘贡士在与我相公妹妹的相亲宴上对我的丫鬟心猿意马,我就不可能给你们好脸色,如今竟然还敢来提亲?谁给你们的脸?”
她又把目光调转到在一旁恨不得自己能隐身的刘贡士身上:“怎么?刘贡士这么大的体格子,还撒不出一泡尿,好好照照自己?”
“你!”
刘贡士家境不错,就算舒妙没有奉承他,也不至于说出这样的粗鄙之语来侮辱人。
“阎太太,风水轮流转,如今你是高位,我自然得罪不起你,可日后谁说得准呢?”
这话,上辈子爸爸就跟她讲过。
真的狠人是没空跟人打嘴仗的。
阎月朗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嘛。
舒妙笑笑:“是是是,知道莫欺你少年穷,莫欺你中年穷,莫欺你老年穷。”
刘贡士哪儿受过这种侮辱。
在老家的时候,贡士这个头衔就能让人处处对他摆笑脸的。
如今只不过一个丫鬟而已,竟然这么折辱人。
刘贡士越想越气,干脆也不装了,一甩袖子:“既然阎太太瞧不起人,我也没什么脸面再留下来,但好话说在前头,日后我若入朝为官,再见到阎大人,可未必就能在人前装出笑脸来!”
“好,”舒妙脸上只有嘲笑:“我等着刘贡士入朝为官的那一天,可不要说话不算话哦。”
摆明了认为刘贡士考不上。
刘贡士一甩袖子,带着媒婆走了,这小插曲也就过去了。
舒妙继续偷偷瞒着阎月朗为他准备生日酒席。
她倒是不打算做什么生日蛋糕。
初夏时节,天气已经热的要命,她便想着用牛乳做个冰淇淋蛋糕,加一些果子熬成的果酱淋在上面,清爽又好吃。
阎家只是才装了门面,其实内里缺的还多,冰室里就空无一物,还堆着杂物没收拾出来。
想要冰,就得去找沈霄月了。
这是将近一个月里,舒妙第一次见着沈霄月。
她两只眼睛下吊着的黑眼圈堪比大熊猫。
“哇……”舒妙是真的惊讶了。
有钱人家备婚也要准新娘子亲手绣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