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装着咳嗽到不能讲话。
内侍悻悻而归,回禀区硕俭说阎月朗病的不轻,感觉没几日好活了。
这事就难了。
区硕俭想着,若是阎月朗死前让他们和离,阎家不就一个人也没有了吗?
于是便传话给蒋大人,说阎月朗病中,谈这件事不太合适,等病好了再议。
倒是歪打正着,给了阎月朗机会。
蒋大人生气,于是舒妙给蒋大人顺气:“管那么多做什么,先备好了和离书,等他一好,直接呈上给皇上。”
所以当天晚上,蒋家的下人就送了和离书到阎府。
顾寻之看着那张纸,忍不住大笑:“阎月朗啊阎月朗,你这回可真就是……”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和离书上已经有了舒妙工工整整的签名和手印,只差他的。
阎月朗觉得头痛。
府里混进来的人几乎清了个干净,甚至还无意中捉到了重要的角色。
在怀玉残酷的逼问手段下,那人报出了温家某人的名讳。
“要我说,趁现在她心里还有你,赶紧去磕头赔罪,指不定还能把小嫂子哄回来。”
顾寻之完全不懂阎月朗这种拧巴的恋爱观。
要他说,若是自己遇见这个事情,一定会把事情全盘托出,然后把人护在羽翼之下就好了。
可阎月朗却摇了摇头:“温家的事,我不想她知道。”
那人名自然不是温宴希,可是向来谨慎的阎月朗察觉出了里面的不对来。
一个温家名不见经传的角色,怎么能不动声色的在自己府里安插如此多的人?
他们又想做什么?
唯一能和温家勉强联系的上的,就是调查石妞儿死亡时找到的那些线索。
和石妞儿有关系的温家人,只有温宴希。
被姐妹背叛这种事,阎月朗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对舒妙讲。
蒋家来送和离书的下人等了又等,最终等到天黑也没见有人出来吱应一声,就连送进去的和离书也没了踪影,气的他一甩袖子,回家告状去了。
蒋大人和蒋夫人对阎月朗的好感呈负增长形式,一路上飚。
“什么东西!圣上去问,他装病不肯出,现在咱们把和离书奉上,他又装看不见!”
蒋大人气呼呼的,晚饭都没怎么吃。
蒋夫人倒是看得开:“这有什么难的,总归那事又不是只他们二人瞧见,那么多下人作证,还有沈大姑娘在场,日后人家问起来咱们也不理亏,要我说,不管和离这事有没有过到明路上,也都不耽误咱们姑娘二嫁。”
舒妙听得心里直咂舌。
谁说他们封建老古董的?这思想比现代人还开放,没离婚就先找下家了。
蒋夫人一回头,又对舒妙说:“明儿你赵婶娘的侄女来玩,特意办了家宴,请了年轻人来做客,你若无事也去热闹热闹?”
赵婶娘就是和蒋夫人要好的家主太太。
秋闱在即,她娘家姐姐的两个儿子进京赶考,借住在她家里。
虽然舒妙表面看起来没受到阎月朗的影响,但她自己都没察觉,她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
有时只是坐在廊檐下,呆呆愣愣的,脑子里回忆着小时候的事情,渐渐的就会变成她和阎月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