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趣。”
唐玉自然也知道这里面的事,借着说:“属下调查得来,小侯爷是从那个村姑进了京之后做出的改变,大概是那村姑怂恿他站在了太后那头。”
区硕衡笑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怎么这几个姑娘,一个比一个有本事呢?”
唐玉不太明白,垂手站在一旁听着。
“老侯爷走了,太后就想法子收了权。小侯爷父亲不在了,只有一个叔叔还是庶出的,登不得台面,当时小侯爷想要承爵,就只有让太后点头。”
“所以,小侯爷投靠了太后,换取了承爵?”
“哪叫投靠?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也,恐怕还是他带回来的那位姑娘说通了厉害,毕竟忠勇侯一家子,可是出了名的倔脾气。”
唐玉恍然大悟:“难怪会用伤不了人的袖箭,大概只是给阎太太一些警告罢了。”
区硕衡沉默不言。
阎月朗当然是个很好的助力,连区硕俭都知道,太后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到底是阎家的事在中间横着,没人能保证控制得住他,也就没人敢轻易去接触他,所以大家达成了一个默契——绝不让阎月朗掺和进这件事里。
但区硕俭打破了平衡,甚至算是直接砸了席面。
七八年前的阎月朗护不住家人,但现在的阎月朗可未必。
温宴希和区硕俭那么一搞,明晃晃的将阎月朗推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上,这个时候,阎月朗就只剩了两个选择。
太后或者雍王。
太后在废太子案里有很大的话语权,阎月朗自然对她有嫌隙。
所以目前看起来,他似乎会更倾向雍王区硕衡。
然而区硕衡心里明白,阎月朗那种人,绝不会变成谁的狗。
他是冷血的蛇,只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方。
但蛇也贪恋温暖。
区硕衡翘起了嘴角,问唐玉:“沈大姑娘那里怎么样?”
是问派人盯着的沈霄月身边下人的事。
唐玉摇了摇头:“没人有什么异常。”
这就很怪了,但区硕衡不着急,他是个优秀的猎人,向来沉得住气。
“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咱们还得去蒋家的庄子上慰问一下受了重伤的阎大人。”
还刻意将重音咬在了“重伤”两个字上。
就阎月朗背上那个洞,还不如他和舒妙第一次见面时流的血多。
但他就是脸色苍白,浑身虚汗,让庄子上的小厮帮着擦了两三次身子还不够,半夜还烧起来了。
舒妙半夜披着衣服过去看他。
倒真是一身虚汗,沈霄月有点担心,低声问舒妙:“会不会是感染了?”
可伤口清理的很干净。
阿言虽然不是正经的大夫,但他跟在雍王身边多年,处理伤口这些事简直不值一提。
舒妙用手背轻轻贴在了阎月朗的额头上,又摸了摸他的脖子,感觉不算特别热。
看见他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棉花厚被子,就叫人把被子掀了。
“散散热气,多喝点水就行了。”
可阎月朗苍白的脸可不像没事。
“真的不用吃颗药?”沈霄月忍不住问。
“不用,就是被子太厚捂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