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在一旁娇羞的不敢抬头,她娘兴奋的抚掌:“这就去办!”
只是话头一转:“可置办这些,也得不少钱吧……”
钟贡士却不当回事,随意掏了掏自己的荷包,取出一锭银子来:“只管去,可只有一点儿,得尽快。”
钟老太太看着那一锭银子心疼的要命,当着他婶子的面也不好直说,只能问她儿子:“这有什么好赶着的,赶急加的那点钱还不如慢慢来呢。”
“娘,您个各位长辈都来了,难道她哥不得来给您各位问安?不得宴请一桌?我这不是赶着这个时间,想让表妹能早日入府嘛……”
“这钱花的值!”如意她娘才不管。
反正好事都是自己家的,这钱也不是自己出,没准自己姑娘还能成为官太太呢!
钟老太太脸色不好,啧了一声,不再说话。
这院子不大,外院住的都是大老爷们,内院住着女眷们。
原本清净的院子顿时热闹的要命,吵得街坊邻里熬不住。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这家也没见要消停的样子,于是面都没见过,钟家这一屋子亲戚就先被人在心里骂了八百回。
第二天一大早,如意就和她娘出了门。
京都大得很,但好在这宅子临着西市,出了甬道就到了闹市里。
母女两个一路打听,又四处闲逛,逛到了雍王的店里。
这间店里都是京都最时兴的料子,也养着京都最好的裁缝师傅。
她们挑的眼睛都花了,踌躇着问问价格,竟然没想象中的那么贵,于是便心安理得的挑起了布匹。
可倒好,沈霄月今日过来量体。
她才进门,掌柜的就从后面急急迎上来:“茶已经砌好了,姑娘去楼上坐坐,奴才们这就送上去。”
店里新到的缎子,区硕衡特意给沈霄月留着的。
沈霄月瞧这一屋子的人,也懒得待太久,便说:“把缎子拿出来给我瞧瞧,我便不上去了。”
掌柜的领命,把沈霄月一行人让在了人少的地方坐着,转头叫了七八个小厮进去搬货。
过不一会儿,每人捧着三匹缎子出来,放在了沈霄月面前的案子上。
要知道这家店的布匹缎子可都是有数的,先来的先得,后来的没得。
就算是大理寺卿的女儿来,也得依着这规矩,最多先将人请去楼上雅座等着,留下一个小丫鬟排队。
可沈霄月明显是坏了规矩。
况且那些缎子,可从未摆出来过。
队里就有人小声的不满,只是大多都是京都人氏,就算不认得沈霄月,也看得出她家世不凡,不敢大声质问。
可如意母女也听见了那些姑娘们敢怒不敢言的说话声,随着众人目光看过去,果真看到那案子上的缎子要比柜子里的更好看。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娘竟然哧了一声,说话声也不大不小的:“哎呀这京都真是个好地方,大家都规规矩矩的排队,可比我们乡野村姑明白事理。”
阴阳怪气,说沈霄月不排队,还不如她一个村姑呗。
周围众人都惊恐的看向她,然后迅速回头,当做自己什么也没听见。